飞虎道长走到楼下,他的弟子早在门前摆好长桌恭候。
桌上是灵神牌位,供奉道家祖师。
还有桃木剑、鬼画符、驱魔铃等等物件。
道长先放下七星剑和拂尘,除去朝天冠,解下发髻,披头散发地静立桌前,然后双手开始,飞快在胸前结印,所结之印,都是道家驱魔手印:
临、兵、斗、阵、皆、陈、列、此、前!
结印完毕,快速把桃木剑向楼上一点。
李飞虎摆了个魁星踢斗的架势,抓起桌上早就摆好的驱魔铜铃,铃铛叮叮当当,急速摇摆
他摇头晃脑,跟抽风一般,而且口中快速念诵咒语:
“太上老君,与我神方。上呼玉女,收摄不不祥。登山石裂,佩带印章。头戴华盖,足蹑魁罡,左扶六甲,右卫六丁。前有黄神,后有越章。神师杀伐,不避豪强,先杀恶鬼,后斩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当?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龙泽离他十步远,看他做此架势,看来的确是个有手段的道士。
但现在世事变迁,这些曾经的手段是否能用,甚至太上老君还在不在,都要打问号。
“如果佛门发生了不小的变故是真,那道门恐怕也势必受到牵连,这个时候拜太上老君,人家有空理你吗?”
心中如是想,龙泽冷笑叹气。
李飞虎念完咒,拾起七星宝剑,向前方一指,忽然间天雷大作,风雷滚滚。
天降神雷,正好落在七星剑之上,光雷奔流,流淌三寸风尘,老道所使用五雷阵法虽然粗浅,可如果道门有神佑,除去楼中妖魔,应该不成问题。
随着李飞虎一套跳大神程序完成,老道士捏了个剑决,凭空朝楼的方向一点
悬在门上的数十斤大锁,咣当解开落下
阁楼前被法印封闭的大门开启
电闪雷鸣中,道士纵身一跃,脚下天罡北斗步,脚踏七星方位,双手凭剑,步步风雷!
五雷阵法电闪雷鸣,七星长剑罡风阵阵!
长发炸毛似的混乱飘柔,大袖飘飘如灵鹤起舞!
一声暴喝,老道一路火花带闪电,像一只奔腾的藏獒,冲入进阁楼之中。
呼!
煞!
镪!
啊!!!
刚进一步,那七星道袍的身影就踉踉跄跄,就冒着烟退了出来。
众人不知发生了什么,都屏住呼吸,看到黑蒙蒙的楼宇门洞里,老道士的身躯摇摆乱颤,跟发了羊癫疯似的。
飞虎门一个弟子在后面解释道:“那是我师父有名的醉天仙,太白舞,是形醉意不醉,等大袖子一甩,那妖魔就死定了!”
张员外和管家听了,连连点头,面带钦佩。
远处楼中的道袍抖了一阵,突然向后后撤。
直到退到月光之下,不知谁先响起一声尖叫。
惊悚的气氛,在众人之间快速传递。
因为,李道长退出来,头都没了!
不仅是他的人头,还有半个肩膀和半个腔子,黑雾弥漫在血淋淋的伤口,蠕动的肌肉还在吱吱冒油。
“天师!”
“师父!”
张家人和飞虎门下同时大叫。
张员外两腿一软,险些晕过去。
飞虎门的弟子们呆了半天,都哇哇乱叫,甚至连师父的尸身都不收拾,就连滚带爬,逃出张家大门。
飞虎天师李道长的无头尸体,躺在地上,失去大脑控制的肌肉还在做最后的痉挛,屎尿臭气玷污了身下血泊。
众人崩溃、逃窜、嚎啕大哭,
唯有龙泽静静走上前,
“是被一口咬掉的吗?”龙泽看出伤口是有撕裂的痕迹。
凝视阁楼的黑暗,龙泽眼眸里无半份畏惧。
而那凄厉的笑声,如得胜后的庆祝,在阁楼深处传来。
“哈哈哈哈哈.....”
“呜呜呜呜,爹爹,女儿好可怜啊....爹爹,女儿要来找你,你抱抱女儿吧.....”
哭诉怨怒阴魂不散,在张家中如看不见的蠕虫盘旋,一时间,除了龙泽,所有人都筋骨酸麻,眼眶中情不自禁留下血泪。
“神僧救命啊!”张员外从昏迷中醒来,爬到龙泽旁边,眼泪鼻涕一把抓
“求求神僧救我全家性命,只要您肯救命,我愿意给您三倍的价钱,不,五倍,十倍!给您一千金好不好!”
“一千金买你全家性命?”龙泽呵呵笑了笑,抚摸着手中禅杖。
阁楼里妖怪捏着嗓子,惨声哭泣,句句不离龙泽:
“呜呜呜呜,哈哈哈爹你不疼女儿,找了这么多人来打我。这是个小和尚好看.....爹爹从小不给女儿买好吃的,不如这次疼一次女儿,把这俊俏小和尚,给了女儿吧.....”
“挑衅我?”龙泽一抬脸,就又听见楼里传来比丧曲还诡异的童谣
“拉大锯,扯大锯,浮屠山上招女婿.....摇啊摇,摇啊摇,过了浮屠山,掀开红盖头,就是奈何桥.....”
龙泽冷冷一笑,
“小鬼佛爷门前脱裤子,找死!”
他将禅杖抗在肩上,跨过李飞虎天师的尸体,踱过满庭院的月光,走进黑漆漆的阁楼。
刚迎门,腐败的臭气扑鼻
满阁楼里到处都是尸体
如张员外所说,曾在楼里的丫鬟、仆人、医师和进去的降魔师,都被撕扯成了碎肉。
满地的血浆——血液和脑浆都已经凝固,和黑夜一起融为了黑色,只有凭散落的尸骨,腐败的骷髅和衣服,才能判断出死者的身份。
“这妖,好像是杀了不少人啊。”
龙泽动了动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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