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仁川将自己的研究图纸塞进公文包里,然后拿起黑尘摄像机,紧紧跟随在林哲的身后。
老王瑟瑟发抖,不住地说道:“我们会死的……会死的。他们还有很多人。”
大片的教室笼罩在一片深邃的黑暗中。
薛仁川不敢发出大的动静,这里似乎连滴水的声音都能听到。
林哲时刻举着盒子炮,不敢有稍许怠慢。
开枪打死黑衣卫的人,已然是在冒险,稍有差错,公馆也无法拯救他们。
走廊上,吊灯如同幽灵摇晃,暗光将三人的影子来回撕扯。
林哲听到楼道里有轻微的脚步声,当即回头说道:
“黑衣卫有援军,跟我来!”
两人不敢怠慢,跟着林哲火速撤退。
钥匙打开空教室的门。
“还好我有事先准备。”
林哲将木梯架在窗户边,然后用绑在梯子上的绳子扣在教室的墙钉上。
梯子一直延伸到下一层的蒸汽管道上。
“这……”
薛仁川有些犹豫。
水汽弥漫,窗外的大学几乎湮没在一层魔雾中。
大雨砸落在生锈的黄铜管上,显得格外湿滑。
稍有不慎,可能就会直接从楼上摔下去。
林哲察觉到了薛教授的担忧。
“那这样,我先下去。”
说着,他立刻顺着梯子往下爬,轻轻松松就落在了蒸汽管道上。
“还算结实。”
以防万一,林哲将梯子下端的绳子系在了管道上。
“我们会死的……居然要下这样的地方……”
老王看着雨落狂流之处,办公楼下仿佛深不见底的渊。
他紧紧裹着白大褂,双腿不住颤抖。
薛仁川看出了他内心的恐惧,安慰道:
“没关系的,你看。”
他希望老保安能鼓起勇气,努力保持着镇定的样子。
慢慢地,薛仁川站在窗户前。
在下面,林哲一只手扒住水管,一只手固定着梯子。
“我要下去了。”
薛仁川擦干额头的冷汗,正准备翻窗。
——突然!
王保安却大吼一声,冲了过来,薛仁川刚一回头,他立刻便掐住了教授的脖子!
他的眼中倒映着远方的雷光,恐惧而扭曲。
保安不停说着:“我们逃不掉的!逃不掉的!”
“喂,你……干什么?”
林哲也大惊失色,拿出手枪。
可是两人离得太近了,一不小心就会误伤薛教授。
可恶,刚刚就应该他妈毙了这混账!
只听王保安声嘶力竭地说:“只要把你扭送给黑衣卫……我就是立功,我就不是同伙!”
薛教授的半截身子已经完全暴露于大雨中。
他就像惊涛骇浪中垂死挣扎的水手,雨水倒灌进他的口鼻里,呛得他窒息。
“老王,别这样。”
“我不想被抓啊,原谅我,老薛,黑衣卫会报复我家人……”
薛仁川的手紧紧抓住窗台的边缘,同时也不肯松开手中对他而言,如同生命般重要的公文包。
“教授,我知道你是好人,但我真的,只想好好活着啊。”
远方落雷劈空,骤然间映亮三人苍白的脸颊。
黑衣卫的人听到了动静,急促的脚步声正从门外传来。
薛仁川悬空的手慢慢攥紧黑尘摄像机的挂绳。
雷声炸裂!
薛教授当即用摄像机砸向王保安的太阳穴!
玻璃破碎,薛仁川又是一击,两击,将王保安的脑袋撞向玻璃窗。
两人反复扭打挣扎,终于,失控的老王失去了平衡,伴随一声无比凄惨的叫声,从窗户上摔了下去。
“快!教授下来!”
黑衣卫在砸门。
薛仁川顾不上许多,立刻顺着梯子往下爬。
扶手摇摇晃晃,钉在墙上的铁钉逐渐松动。
他一个手滑,险些摔下去。
“小心,抓住我的手!”
林哲一把拉住了教授。
薛仁川小心翼翼地让皮鞋接触到生锈的管道。
“好了。”
黑衣卫们撞破了教室的门!
林哲立刻挥出飞刀,割断固定梯子的绳子。
“走!”
两人几乎完全湿透了。
薛仁川紧贴着墙面,跟林哲一同移动。
他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望着脚下深处,王保安逐渐被雨水吞没的尸体,他心如刀割,脑袋又开始疼痛了起来。
王保本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薛仁川感到既难过又心痛。
“教授,你不必自责。”林哲说,“那是他不义在先,你当初让我放过他,已经仁至义尽。”
薛仁川点点头。
“只是,我没想到最后杀死他的,是我这双本该救人的手。”
两人沿着黄铜管道来到屋檐上。
薛仁川愈发感到头痛欲裂。
雷声惊走了树上的飞鸟。
他们扒着榕树的树枝前往对面教学楼敞开的阳台。
脚下阴暗的校园里到处闪烁着黑衣卫的探照灯。
光束穿透重重枝叶,忽而闪过薛仁川的身旁,忽而如同光刃斩过屋檐。
楼下停满了堡垒马车,许多黑衣卫围在王保安的尸体旁。
“我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林哲说,“尹大人那疯狗为什么非得要抓你?”
薛仁川自嘲地笑了笑。
“也许精神病人,都喜欢研究精神病的医生。”
林哲小心翼翼推开阳台的门。
然后沿着另一栋楼的楼道下降到地面上。
他们躲在草丛里,看着校园的走道上不断跑过黑衣卫的踪影。
这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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