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侍女小厮你看看我,我瞅瞅你,有跟随去白龙寺贴身服侍过韦梦珠的婢女默默点了点头。
韦夫人一脸莫名:“她是穿了这身衣裳又如何?一件衣裳就能证明梦珠害了人了?”
“衣裳不能,衣裳上的污渍却可以。”伏翎从案几上拿过那件对襟罗衫,指着衣袖下方一处断开的线头,依次走过众人面前,“孙娘子捡到衣衫后,发现袖子下方和裙子侧边有几处颜色很深的污渍,用胰子和皂角粉洗了很久也洗不掉。
“于是,她便自己绣了几片花瓣和牡丹叶上去遮住污渍。
“我已让她把丝线剪断了,大家请看。”
伏翎捻紧线头顺着针脚一扯,不一刻,衣袖上便露出了点点褐色污斑。
她又将襦裙侧边绣的一片牡丹叶上的丝线全部扯下,一块三指宽的污渍立刻跃入众人眼帘。
韦夫人大吃一惊:“这,怎么弄脏的?”
韦梦珠微垂着头,闭口不言。
伏翎又问韦家下人:“那日,你们当中有没有人陪着韦姑娘一起去白龙寺后墙外面找过狸猫?”
“奴婢去了。”门口一小丫鬟低声答道。
“奴也去了,不过没找到。”另一侍女道。
还有数名婢女附和着点头。
伏翎道:“之所以没找到,是因为院墙外面根本就没有猫。
“去后山找猫只不过是韦姑娘用以掩人耳目的借口,她真正要做的,是去摘后墙外夹竹桃树的叶子。”
韦梦珠闻言,心跳如鼓,脸上白了又红,红了又白,交握在身前的双手死死互掐着,似乎忘了痛。
“夹竹桃的叶子毒性很大,一旦入了口便会引起中毒,若用量达到数十片,很快便可使人丧命。”伏翎转头望着韦梦珠,“韦姑娘正是深知这一点,才想到了把晒干的夹竹桃叶捣碎了混在药材中,让人加在喻婵姑娘的早膳里去毒害喻婵的性命!”
啊?这……
韦家上下之人莫不骇然。
韦夫人大惊失色,一把抓住韦梦珠的胳膊,急道:“梦珠,她说的可当真?
“啊?你刚刚说你没有害过人……你再说一遍你没下过毒,她说的都是冤枉你的。你快说啊!”
韦梦珠浑身绷得紧紧的,面上却好似对伏翎的推断不以为意,两眼望向伏翎欲要开口辩驳。
伏翎却并不给她反驳之机,继续道:“韦姑娘害怕别人看见自己摘这剧毒之物,匆匆折下枝头一两截便塞入了衣袖中。
“走路时胳膊紧贴在身侧,衣裳挡住了,不细看很难发现她袖中藏了东西。
“然而,正因她一路上一动不敢动,袖子里新摘下的夹竹桃枝流出白浆来,有不少沾在了她的衣裙上,她到家后才察觉。
“原本,她大可以不管,直接换下来由侍女拿去洗了便是。即便有侍女发现了也不大可能去问她几时弄脏了衣服。
“可她自己心虚,担心被人看出端倪拿住把柄,因而才急于把衣裳扔到了墙缝中。
“只是,她没料到东西都扔到了那般阴暗狭窄的角落,竟也会被人发现,还给捡了回去。
“韦姑娘,我说的可有不对之处?”
“我没有,我没有下毒,你说的什么我不懂……不是我,不是我!”韦梦珠终于绷不住了,使劲摇着头。
伏翎冷冷盯着她:“你虽然做好了下毒的准备,但却没找到可趁之机。直到四天前,你在喻府门外碰见了喻家婢女柳儿。
“你帮柳儿的兄长还清了巨额债款,挟恩图报,给了柳儿一小包药材,让她帮你把药材连同布包一起浸在喻婵早膳喝的汤水里,谎称只是想让喻婵浑身起疹子,毁她容颜让她变丑而已。”
说着,从绣内摸出柳儿给的小布囊来,缓缓将囊中药材倒在手心:“柳儿信以为真,照你说的做了。夹竹桃叶子的碎沫入了浓汤中丝毫辨认不出来,喻婵也如你所愿身中剧毒,昏迷不醒。”
韦夫人瞥了一眼伏翎手中的药材,仍是不敢相信:“不是这样的,不是的!梦珠好端端的去害那喻姑娘做什么?她马上要嫁入侯府享荣华富贵了,怎么还会去害人呢?不合情理啊!”
“对啊,姑娘干嘛还要去害人家啊……”有侍女低声议论道。
伏翎语气从容不迫:“据我所知,杜侯家是前两日才找人来贵府定的亲,而韦姑娘下毒是在此之前,那时她还没有与杜小公子定亲。
“相反,那时杜小公子有意要迎娶的正是喻婵姑娘。
“韦姑娘是嫉恨喻婵才要置她于死地!”
啊?
顿时,屋内外一片哗然。
韦夫人也无话可说了,只管看着韦梦珠发怔。
大约是听到了与杜家定亲的事,韦梦珠仿佛有了倚仗,看着伏翎,嘴角牵起一丝轻笑:“您推断得这般详细,可倒头来我只听出了往汤里下毒的是柳儿。
“您口口声声说是我嫉恨喻姑娘,要害死她,这不过都是您的猜测罢了。嫉恨不嫉恨只有我自己心里清楚。
“我可以坦然地当着大家的面说,我从来没嫉恨过喻姑娘,即便知道杜公子要娶她,我也只有暗自羡慕罢了。”
“是么?”伏翎冷笑,“那你可要好好羡慕下去。”
韦梦珠心下一沉:“什么意思?”
“喻婵此刻还活得好好的,不久身子便会恢复如常。”伏翎眼里泛起轻盈的笑,“你说杜公子若是得知了这个消息会不会退了与你的亲事,再去喻家提亲呢?”
“不会的,不会的!”韦梦珠几欲崩溃,高声驳道,“怎么可能呢,她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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