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糖眨了几回眼，终于回过神来，眼泪就这么涌了出来。

“哥哥……”

她抓着他的衣裳，像是迷途的孩子终于找到了归路，痛哭出声。

祁然更加抱紧她两分，顺着她的后背让她的呼吸能顺畅一些，声音也有几分颤抖，“不哭，宝宝不哭，我在这里……别怕……”

不知该如何安抚她，他也只能不断的重复着这样的话。

慕糖埋在他的怀里，几乎是泣不成声，“你……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她到现在还有些分不清梦境和现实，有太多的东西涌入她的脑海，让她混乱。

前世今生，到底什么才是真什么才是假？

祁然被她哭得心疼，低头去吻她的眼，如同以往的每一次，将咸咸涩涩的眼泪一滴滴吻去，“傻瓜，我怎么会不要你呢？抱歉，是我来晚了，我应该再早些的……”

他不知慕糖说的是梦里的那些，只以为她还因为之前雪崩的事而害怕。

不过因为他的安抚，慕糖倒是慢慢的有些平静下来，她抽泣着，委屈的说：“我都想起来了……”

如果说之前恢复的一部分记忆，断断续续，不算完整。

那现在，她已经记起了所有。

甚至包括，前世。

祁然一怔，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这几个字的意思，霍然抬头，“糖宝，你……”

慕糖咬紧了唇，看着眼前的男人。

他依然很帅，却瘦了好多好多。脸色是有些病态的苍白，眼底又带着浓重的青黑。

慕糖可以想象得到，这些日子他过得有多难。

既要对付那些想要整垮祁氏的人，又要为她担忧。

可她却失忆了，不但帮不了他，还总拖他后腿。

甚至于，她曾经还因为失忆抗拒过他。

只要这样想一想，慕糖就心疼得不得了。

她这样喜欢他，怎么会舍得忘记他，怎么会舍得让他一个人难过呢？

慕糖低头，把脸埋在祁然的脖子里，感觉到他肌肤的温度，刚刚才停了一些的眼泪又有要决堤的势头了。

“对不起……”

她的声音闷闷的，从他的颈边传来。

她的眼泪很烫，落在他的颈上，让他一颗心难以抑制的跳动起来。

祁然抱紧了她，闭上眼，许久，才低低一叹，“不用同我说对不起，宝宝，我心甘情愿。”

心甘情愿四个字，在这样的时候，竟是让慕糖觉得比她以往听到的任何一句话都要动听。

她喉间一哽，再次哭出了声。

祁然平复了心情，将她的脑袋抬了起来，看她被泪花的一张脸，唇边却带上了笑。

一边帮她擦眼泪一边低叹，“好了，真是个水做的了。乖宝宝，不哭了好不好，都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

慕糖想，那些不好的，就让它们过去吧。

以后，她再也不要和祁然分开了。

等到慕糖的眼泪终于停了下来，安安静静的同祁然相拥着躺在床上，这才开始问祁然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最后的记忆，还停留在雪崩时祁然朝她扑过来的那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