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读完圣旨,长孙无忌回过身,面向秦铭时,神色陡然缓和过来。
“秦都督,恭喜了。”
秦铭默然,敛去所有思绪,几瞬后叹了口气:“草民……”
长孙无忌打断秦铭,更正说:“是都督,秦都督。”
秦铭会意:“下官。”
长孙无忌露出满意神色:“不错,都督有豢养三千府兵的权利,希望你能好生掌握,莫要做了让皇上心寒的事。”
说到此处,长孙无忌环顾四周:“当然,你若不想留下眼前这批,也可重新挑选,日后豳州就交给你了。”
留下这句话,长孙无忌匆匆离去,一点逗留的意思都没有。
秦铭知道,长孙无忌此来豳州定然事多,也就没出声留人。
再看眼前的三千府兵,秦铭开口:“都散了吧。”
一人越众而出:“都督大人,关于府兵去留,您有什么指示?”
秦铭不假思索地说:“愿意留就留,不愿意就算,我秦铭不做为难人的事,你等自行决定,明日,最迟到明日晌午,将愿意留下的名单送去秦府。”
“是!”
忽然的应和声中,秦铭离开。
翌日清晨,秦雪急匆匆的跑进秦铭书房?
“哥哥不好了。”
秦铭哭笑不得:“什么不好了,你哥哥我现在可是好好的。”
秦雪自知说错话,连忙道了一声对不起。
“说吧,发生什么事了?”
“上一任都督,于今早的菜市场被砍了头。”
秦铭微怔,被砍了头?
怎么回事,不是昨天才被抓?为何那么快就被砍了头?
“具体过程你可知道?”
秦铭问着,突然发现秦雪红了眼眶,短暂的僵硬后,连忙上前哄人。
秦雪哭着说:“哥哥,万一,万一你也……雪儿可怎么办?秦家怎么办?”
秦铭面露无奈,在她头上揉了几下:“乱想什么呢?你看你哥会是那种被降罪砍头的人?”
秦雪泪眼朦胧,抽泣着说:“不是像,是哥哥就是。”
秦铭险些没绷住表情:“雪儿,你哥我可是最遵纪守法的,别担心,这个都督的位置对我,对秦家都是好事,没那么坏。”
“真,真的?”
“当然是真的。”
哄了小半个时辰,秦铭才把秦雪哄好,目送着人离开后,不由叹了口气。
以豳州眼下的情况,都督这个位置可不太好坐啊。
别看都督这个称呼高大上,可据他所知,都督的品阶还比不上节度使,节度使的权利堪比是地方的小皇帝,能养数万重兵,而都督却只能养三千府兵。
这意味着,秦铭手底下能调用的只有这三千人。
不过他不出豳州,三千府兵也够用了。
当天晌午,秦铭挨个给都督府剩下的人发了请柬,邀请他们晚间到秦府用膳。
酒席间推杯换盏,很快就让参加酒席的人醉醺醺,称兄道弟间,秦铭得知了不少事,也和众人联络了感情,并将各人的职位记下。
翌日,秦铭走马上任。
“都督大人,这是豳州各种载册,您才上任,想了解情况还得仔细看过这些载册。”
“都督大人,这是田地载册……”
一本本载册送到秦铭面前,他随手翻了下,最后将田地载册拿了出来。
手指一捏,秦铭觉得不对劲,豳州下辖九郡,每个郡都设了个刺史府,统一归都督府管辖,而田地载册就是在这种统一管理的情况下弄出来专门记载百姓的田地拥有情况的。
可就是这偌大的豳州,田地载册却薄的只有几页,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豳州的田地可能都被人垄断了。
这种世道,会垄断田地的是什么人?
地主,而且还是大地主。
果不其然,秦铭翻开田地载册,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阮大财,之后他接连翻了三页,每一块土地后都写的是阮大财这个名字。
好家伙,合着豳州的田地大部分都在这个阮大财手里。
“咚!”
突然鼓声响起,秦铭翻着田地载册的手一顿,这是都督府门口的鸣冤鼓声音。
就在此时,一人快速进门:“都督大人,有百姓在门口捶鸣冤鼓。”
秦铭眼神微闪,不知怎么,她听到这句鸣冤鼓,居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一炷香后,秦铭不详的预感实现。
“草民要状告豳州新任都督为官不仁,不……”
“草民要……”
一人接着一人的捶鸣冤鼓,不过半个时辰,都督府的大堂就跪满了百姓,哪怕是民告官需要先挨上几十板子,也没能阻止百姓们的疯狂。
一来二去,秦铭只能选择将都督府关门。
秦雪怕他多想,特地跟着他日日来都督府。
所幸秦铭也不是那种迂腐之人,秦雪愿意跟他前往都督府,他还乐得多教秦雪一些东西。
女子,也该在外多走动。
“雪儿,你看这田地载册,有何想法?”
这一日,秦铭将田地载册放在秦雪面前,询问她的想法。
秦雪愣了下,看过田地载册,眉心颦蹙:“哥哥,这田地,为何只在几人手里?普通百姓怎得就没有田地呢?”
秦铭说:“地主垄断,普通百姓受压迫,自然得不到田地。”
秦雪合好田地载册:“哥哥让雪儿看这个,可是想在这件事上做什么?”
秦铭露出赞赏:“不错,雪儿觉得,我把这些田地分给百姓如何?”
打地主,分田地,百姓定会欣喜。
秦雪震惊:“哥哥在想什么?那些田地可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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