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痛与爱几乎要把他淹没,离行瑾居高临下望着影七温软的黑眸,用尽了力气才没有让自己立刻走下去把人抱在怀里。
若影七当真身中剧毒,唯一能救他的只有南楚三皇子,要想掌握主动权,他不能表现出对影七过多的关注。
他压抑着:“什么梦?”
影七向前走了几步,大理石地板沁凉的冷意透过脚心穿透身,他蜷起了脚趾,羞耻和酸涩在胸□□织涌动,让他的耳根红到滴血。
他瞥开了头,余光看到南楚三皇子一双脉脉含情的眸,酸楚和委屈顿时铺天盖地的涌来。
是因为有对方在吗?所以陛下对自己唤他的名字毫无反应,在他说完那句话之后,甚至不肯走下来哪怕是摸一下他的头,以作安慰。
年轻的影卫仰头,定定看向高高在上的帝王,目光渐渐染上了一丝倔强和凶狠,像是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幼狼,纵然野性难驯,奈何感情阅历实在干净,不足以让他有足够的经验去应对眼前的情况,只能遵循最原始的本能,用最拙劣的谎言,在敌人面前捍卫自己心仪的玩具。
影七听到自己言之凿凿地撒谎:“梦到那只青石玉佩,陛下送给了别人,”他声线不稳,如在梦中,呢喃道,“一个和我很像很像的人,他……”
他说不下去了。
陛下,他叫宋琦,是你的好兄弟。
他拿着你说的我们的定情玉佩,曾在出征时,在城门之下遥望皇宫,在心中呼唤过你的名字。
陛下,我……信你。
陛下,你还不下来吗?
下来……抱抱我。
离行瑾被那双眼睛里委屈的质问瞬间击中了,他再无法维持冷淡的姿态,不管不顾跨下台阶,将人抱了起来,急切道:“阿七,你听我解释!”
看到对方因为他一句话而方寸大乱,影七勇气用尽,如潮的委屈慢慢退去,安心地将头埋在对方的颈间,低低“嗯”了声。
离行瑾咽下口水,被眼前一个又一个的难题困住了。
他心慌地低下头,亲了口影卫的额头,低声道:“阿七,朕这里有些事情要处理,去偏殿等朕好不好?等处理完了,朕一定给你一个解释。”
影七点点头。
他不是木头人,陛下对他的好他是能感受到的,如果陛下只把他当作替身,大可不必这般,随着两人相处的时间越来越长,影七便越发觉得玉佩的事情也许只是一个误会,陛下并不喜欢宋琦,只是因为宋琦喜欢陛下,所以才有曾经的那些传言也说不定……
他刚刚拿玉佩说事,不过是下意识为之,想要和情敌争一争罢了。
如今把人骗到自己身边,影七满足的同时又有些心虚,不敢看殿中其他人是什么表情,他挣脱离行瑾的怀抱,慌忙道:“那你忙,我一会儿来找你。”
说完发现并不知道几人的事情要谈到什么时候,觉得不妥,又改口道:“你来找我,我等你。”
嫉火之后,大庭广众之下和人亲密的羞耻感姗姗来迟,影七裸露在外的肌肤一片绯红,他低着头,就要快快逃走,却被离行瑾拉住了。
“怎么不穿鞋就跑过来了?”既然已经彻底丧失了主动权,离行瑾也不在乎了,索性撩起龙袍,单膝跪在地上,不顾殿中其他人诧异的眼神,将影七在地上踩脏的脚丫放到膝头,撕断龙袍一一包了上去,这才满意道:“去偏殿玩,我再叫人把鞋子拿过来。”
影七本来冰凉的脚掌此刻火辣辣的,在离行瑾说完这句话立马跳出来,头也不回地走了,背影破有些落荒而逃。
离行瑾低低笑了两声,影卫从未叫过他的名字,如今却在“宋琦”面前叫出口,那点一眼就能看透的小心思简直叫人不忍心戳破。
笑完之后,离行瑾又在心中无限忧虑的叹了口气。
玉佩的事情要如何解释,他还一筹莫展。
至于离魂毒,离行瑾转身,神情恢复冰冷:“既然敢谈条件,想必三殿下已经知道如何解‘离魂’了,我只有一个要求,影七必须要好好活着。”
三皇子心中蓦然一松,温声道:“那是自然,若我真心想害他,与陛下为敌,当初就不会将他救起送还给陛下不是吗?”
“还有,”离行瑾深吸一口气,“解毒之后,他的记忆……”
“自然会恢复,”眼见离行瑾脸色越发难看起来,三皇子解释道,“傅清所言不过奉命行事,一切与他无关,还望陛下海涵。”
离行瑾用了极大的力气,才克制住自己不往三皇子那张笑意盈盈的脸上打过去,将细节商定完毕,临走前,他看向轮椅上面色苍白如纸的孱弱少年,状似不经意道:“三皇子既然能解离魂,想必医术举世无双,不过凡事总有例外,想来也不是万事皆能如意。”
妖艳少年猝然抬头,目光狠毒。
三皇子亦是面色苍白。
离行瑾见状,心中的郁气终于散了些,施然离开了。
事到如今,背后之人几乎是一目了然。
出了议事殿,离行瑾沉吟片刻,对身后的威武将军道:“国宴近在眼前,帝师是大将军挚友,与三皇子情谊深厚,传令下去,邀帝师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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