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压根没见过所谓的“齐太太”，也没法变出一个大活人，更答不出啥时候送过去。

“我之前还没有问，以贵院的水准，怎么会让她跑出来呢？”

齐南翼板着脸，异常严肃，试图通过反问机智地转移话题。

果然，客服没有再追问，而是停顿了一下，开始解释：“天使疗养院是半开放式园区，令堂又不是七老八十没法行动的老人……”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客服还以为齐南翼生气了，放缓了语气，更加委婉：“令堂身体恢复的不错，陪护当时没有在意，以为她在园区里散步，后来到处都找不到，调出了监控才发现令堂翻灌木丛出去了，这的确是我们的失误……”

齐南翼都没怎么听后面的话了。

他在揉脑袋，刚才他激动地直接窜起来了，撞到了车顶。

人生啊，起起落落真是太特么刺激了！

司机像看怪胎一样看了他一眼，越发沉默。

齐南翼现在心里有了底，估摸着过会儿能见着，便说：“我稍后送她过去。”

“那……”

“还有事吗？”

“齐先生，您知道的，我们这边不是按天收费的，本来您应该在上个月底就预订这个月，因为您是我们的长期优质客户，所以她的房间我们还一直预留着，如果您能确定还继续选择我们这边为齐太太提供服务，就要麻烦您先转费用给我们。”

原来是要钱。

齐南翼佯装镇定：“这没问题。我大概下午会把人送过去，到时候一起支付。”

“好的，感谢您选择天使疗养院。”

手机挂断，齐南翼心里慌的一批。

微信、支付宝、网银，谁来告诉他密码……就连打车钱都是他在屋里翻箱倒柜才找出来的好吗！

但他马上就要去见他第二个妈，真的见到了又不能不管，也不能待遇降级，不然老太太还不得跟他闹？

可把他给愁死了。

越是愁，这道路还越通畅了，没多久司机就停了下来：“到了。”

齐南翼下了车，眼前是一片肮脏混乱的街区，形形色色的破屋上悬挂着“炒饭”、“按摩”、“钟点房”的简陋招牌，在林立的招牌中间，有一块上写着“回春诊所”。

他从招牌上移开视线，又看见了诊所玻璃上贴着明晃晃六个大红字：专治淋病梅毒。

真是让人望而却步的六个字呢。

齐南翼不但无语了，而且很无助。

救命……他妈怎么会在这个地方？这特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要不是路边就停了一辆闪瞎眼的豪车，齐南翼真怀疑他来错了地方。

他站在诊所门口前后上下左右扫了一圈儿，没感觉到有人跟踪他，才深吸了一口气，默念几声“我是齐南翼”、做足心理建设后，走了进去。

诊所里面并没有另藏天地，而是跟门面一样简陋破旧，难闻刺鼻的味道隔着口罩都能闻到，齐南翼更加没有勇气摘口罩了。

他站在那里，屋子里面挤了四五个人，没一个像大夫，正不知道该问谁、怎么问，里屋门就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