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下午四点出头,宁斐然才拍完把酒言欢。
程导对演员们要求比较高,只要有一点觉得不对的,立马NG重拍。与宁斐然搭戏,演青年林知瀚的那个演员,由于摔酒碗的动作不对连续NG了十几次,每次重拍都要喝酒碗里用来假装酒的白水,等到这段拍完,胀得打了个嗝。
所有人顿时哄堂大笑。
程导道:“为难你了,今天的晚饭都没吃,就灌了个水饱。不过也要加油嘛,要是一场过,肚子就能空下来,是不是?”
演员点点头,笑道:“下次一定注意。”
周弈走到宁斐然身边,手里拿着他的水杯,盖子都拧开了。助理莫名被抢了工作,又不敢反抗,还担心宁斐然觉得自己不敬业,只能亦步亦趋地跟过来。
宁斐然接过水就喝,也没多想,他仰起脸,喉结滚动,一时没注意,喝漏了点,水线从嘴角向下蜿蜒,划过下颌线,流进衣服里。
周弈道:“喝那么急干什么?慢点。”就上手来抹了一下,把透明的水迹揩掉了。
他的动作无比自然,好像是经年累月的习惯似的。旁边的演员及工作人员围在这里,大概有二三十个,一时间竟然集体静默了。
宁斐然感觉到侧脸被温暖的指腹贴了一下,尚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见到众人恍然大悟的表情。
……等等,不是,你们都在脑补些什么?
再去看周弈,这人正若无其事地把瓶盖重新拧紧,顺手丢给助理。
所有人都有意无意地看着这边,见周弈这样一副连宁斐然喝水都不愿意假手他人的模样,顿时以为自己get到了内情,纷纷露出“哦——这样啊”的表情,一个个差点没在脸上写“我觉得这两人有一腿”。
难怪开拍第二天就过来探班呢,原来是这样的关系。众人一脸暧昧,互相用眼神传递信息。过不了半小时,整个剧组都会知道这件事,今晚宁斐然跟周弈“不得不说的那些事”以及各种奇葩小车就会出现在剧组群里漫天飞舞。
每一个剧组,都有的是热衷圈内秘闻的人。宁斐然刚刚爆红,周弈又是这么个身份……想也知道多少人暗中关注。
宁斐然:“……”他无力地抽了抽嘴角。
吃的瓜多了,总有一天自己也会遇到猹。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原来还是有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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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斐然原本以为周弈探班只是心血来潮,但是第二天,他拍完第一场戏休息的时候,拿出手机一看,上面一条眼熟的信息。
周弈:我中午去看你。
宁斐然:……
宁斐然:???
他意识到周弈想做什么了。
进组前宁斐然对周弈的态度,让他察觉到了宁斐然的回避。但是这种回避显然在一定范围内——因为他们两人都没有什么具体表示,所以大致上处于一种不尴不尬地你进我退状态。
周弈不知道宁斐然内心的挣扎,并且已经决定一旦周弈向他表白就会给出回应,所以周弈选择了最稳妥的一种做法。
继续以朋友的名义相处,慢慢让宁斐然周围所有人意识到他们的关系不一般。
以宁斐然的性格,在周弈没有明确说辞之前,以朋友的名义相处,只要表现得强势一点,所有友谊范围内的事情基本都不会被拒绝。
周弈一点点往前推进,但宁斐然没有后退的余地,久而久之,两人的关系会自然而然发展成另外一种。
即便不是这样,也比先前那种状态好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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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中午,周弈来到剧组。他吸取了前一天的教训,身边跟着的杨秘书手里拎了从市区餐厅打包的饭菜。
程导一见到他,连监视器都不看了,笑眯眯地说:“小周,又来检查工作?我们再谈一谈投资的事情?”
程导年纪大了,为免引发心脏病,剧组群没带他玩,所以这位老艺术家并不知道周弈的狼子野心,只以为他真的是来剧组视察探班,顺便看望朋友的。
虽然连着两天都过来了,不过《明堂》是大项目,多注意点也正常,因此并没有起疑心。
旁边,摄影助理和副导演交换了一个眼神,一人上来说:“这个镜头是不是有点问题?”另一人朝周弈点了点头,两人拉着程导走了。
周弈得以脱身,找了把椅子坐着,在现场看宁斐然拍戏。
现在这场是拍的陈元清偶然从同届学子那里知道有官员将科考试题明码标价,向外兜售,并代笔拟文章。
同届劝陈元清拿银子出来买题,他学识不俗,即便只得知科考内容,不要别人捉刀代笔也能高中。
场中,饰演同届学子的演员苦口婆心劝道:“陈兄大才,若到殿试,做出一篇锦绣文章,焉有不中之理?只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若不曾向主考官交这千两纹银买题,放榜时连进士也捞不到,或者被外放做一个小小县令,难有出头之日。陈兄,你我寒窗苦读十余年,难道是为了这么被耽误的吗?若陈兄愿意,我这里还有银子,便赠予陈兄。届时金榜题名,也可相互照应。”
宁斐然穿着一身青布戏服,脸上隐隐有怒气,低声斥责道:“你也知寒窗不易?多少寒门学子,举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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