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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卡!”程导拍手。“后面的群众演员注意一下,不要一直板着脸嘛,要投入,是不是?大家抓紧一点,拍完这一场,后面还有雨戏。”

场上所有演员一瞬间像出了笼的鸽子一般散开,整理衣服的整理衣服,喝水的喝水,抓紧NG的几分钟休息。

五分钟后,所有人恢复成之前的站位,场记打板,拍第二次。

这场戏宁斐然台词不多,主要是拍成宗皇帝在两派朝臣的拉扯中,内心剧烈挣扎,最后终于决定出兵。

饰演成宗皇帝的青年演员状态不好,情绪没有推动到那份儿上,斥责朝臣时总有种色厉内荏的感觉。NG了五六次之后,被程导叫道一边去讲戏,其他人暂时可以休息。

讲完戏之后再拍,这回顺利多了,又拍了三遍,终于过了。

接下来就是雨戏。

这场戏要拍空景镜头,因此剧组准备的洒水机不能出现在金銮殿场地这边,只好接了几根排水管,从另一边的房顶上架过来。

宁斐然被带去重新换衣服,改妆——因为这场戏跨度比较大,是拍的剧本中间部分,属于中年时期,所以化妆要更费工夫。

片刻后宁斐然出来,下把上已经有了不长不短一把髯须,阴影打在脸颊两侧,显得愈发瘦削。造型师还让他在戏服内多穿了两件衣服,顿时衬托得肩背宽厚起来。

这时候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中年文士了。

同拍这场戏的还有成宗皇帝的演员,两人一起听程导讲戏,对了一遍。

后勤组打开洒水机,瞬间从数个排水管内喷出水花,大殿前面的空地部被打湿了,旁边的屋檐上水帘顺着往下,滴答滴答溅在石砖上。

“这场戏一定要悲愤,有那种宁为玉碎不为瓦的决心。”程导拿着剧本,手指在台词上点了点。“这几句是重点,一定得注意。你想想,今天是他,明天或许就轮到你了,所以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宁斐然认真点头。

程导又说:“要演出那种悲怆,那种失望。这个时候,皇帝不止是君,还是十几年的朋友,所以骤然发生这种事,会让陈元清有种心寒的感觉,你说是不是?”

讲完了戏,后勤灯光等检查一遍,确定没问题了,便正式开拍。

宁斐然跪在大殿前,衣服浑身湿透,黑发从鬓角垂下,黏在脸上。旁边,洒水机兢兢业业往外喷水,镜头里看起来就是大雨倾盆的景象。

殿内传出一声怒斥,只听得见声音:“是他忤逆犯上——不顾多年君臣情谊!还要朕怎么宽恕?朕这些年对他颇为倚重,他却如此狂悖!”

宁斐然脊背挺直,张了张嘴,又无力地闭上。他沉默数息,雨水顺着下巴落在地上,脸上粘着头发,十分狼狈。

宁斐然忽然两手伏地,头重重磕在殿前石砖上:“皇上——!”

“卡!”程导喊停。

洒水机关掉,化妆师立即上前,给宁斐然额头上沾了点道具血浆,并往刚才磕头那块地上洒了两滴,在水里晕开。

补完妆,宁斐然又伏地,接着拍。

“皇上!林知瀚出言无状,确有其事,但说他玩忽职守,贪墨公银,却实在是无稽之谈!”宁斐然面色颓丧,带着点自己都未察觉的悲哀。“林知翰遭人构陷,其间种种还未有定论,就将他下了诏狱严刑拷打!皇上,金銮殿上——可还有天理昭然?”

殿内一片寂静,随即传来东西摔碎的声音。

成宗皇帝步出殿外,站在台阶上,怒气勃发,大声道:“你放肆!”

镜头拍宁斐然的侧脸,他喘了口气,大雨淋得眼睛都睁不开。

君臣两人一个站着,一个跪着,镜头拉近,形成一个对称的画面。雨帘将二人分开,为之后的政见不合埋下了伏笔。

这一场雨戏是情绪爆发点,拍了好几个小时,一直到夜幕降临。

整个过程中,宁斐然都在剧组造出来的雨中跪着。现在还是三月份,气温并不高,冷水浇在身上都要打个激灵,更不用说跪在那里淋好几个小时。

拍完这场戏的时候宁斐然浑身都是僵的,膝盖钝痛,站都站不起来。由于在低温环境中待了几个小时,体温也很低。

助理见他情况不好,赶忙上来扶着,把他搀起来,坐到一边去休息。

程导知道这场戏条件恶劣,专程过来关怀:“是不是冷?等会给你条毯子,裹好了再回酒店,开空调暖和暖和。年轻人火力旺,不会有大事。晚上最好喝点药预防,别生病嘛。”

宁斐然浑身打哆嗦,勉强笑了笑,道:“还行,最难的一场拍完了,后面都不用受这罪了。”

“欸,没错。”程导拍了拍宁斐然的肩膀。“快去把戏服脱了,换身干净衣服。”

换完衣服出来,后勤递给他一条又厚又大的毯子,笑道:“宁老师辛苦,今天的戏太棒了,导演一直在夸。他们那边在分姜汤,让助理去端一碗吧,暖和一点。”

宁斐然点头道谢,几分钟后喝了姜汤,整个人包在毯子里,感觉暖和一点了。冻僵的四肢从末端开始蔓延一种既麻又痒的感觉,伴随着逐渐升高的体温。

剧组还要拍夜戏,不过宁斐然没有场次,所以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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