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斐然陪着周洪森说了几句话,让老人家心情愉悦了不少。
后边,周盛洋不耐地听着,低头看时间,而后终于忍不住出声:“爸,你跟个外人说那么多干什么。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真的要开会,快迟到了。”
周洪森看他一眼,嘴角笑意消失了,表情一下变得威严起来。他面容苍老,眼神却锋利,看着跟周弈有几分相似。
“开会的事先放一放。”周洪森语气冷淡又疲惫。“我有话要问你。”
周盛洋敏锐地察觉到事情不对,推脱道:“改天吧,爸。我这是正事,不能耽误。”
周洪森抬起眼皮看他:“多大的事?有没有你屁股底下的位子大?”
“……”
周盛洋立即闭嘴,不敢说话了。
宁斐然坐在一边,悄悄碰一碰周弈的胳膊,小声说:“老爷子现在好凶啊。”
周弈:“……”
“上次叫你们过来,我说得还不够清楚吗?”周洪森道。“聚博集团只能交给周弈,不是周简,更不可能是周青。”
病房里一片寂静。宁斐然觉得事不关己,他只是旁听,便光明正大地吃起瓜来。坐着的时候姿态放松,比其他人都自在。
他注意到,周洪森说出那句话时,周青神情不忿,嘴唇动了动,又默默垂首。
宁斐然:“……”嚯,还瞪自己的爷爷?
“老二,你自己说。”周洪森道。“你是真心觉得周青比周弈更适合继承聚博?”
周盛洋:“……”
“他哪一点比得上周弈?天赋性情,学历人品,他哪一点比得上周弈?啊?你以为我为什么偏爱周弈,只因为他是你大哥的儿子?”周洪森语气起伏,几乎是怒喝。“你怎么就是不清醒!你的两个儿子,连你都赶不上,怎么跟周弈比!我跟你说得明明白白,聚博是多少人的心血,万一它垮了,不止是我们一家受影响——你怎么就听不懂?!”
“我不懂……我不懂什么?”周盛洋终于忍受不了一般,站起来,大声向年老的父亲争辩。“你从来没把周青放在眼里过,跟原来看我不是一样的吗!没出息,不争气!做得再多,都比不上他们,是不是?”
周洪森年迈体衰,被他气得脸色涨红,急喘着,怒道:“我没把周青放在眼里?他跟你一模一样!眼高手低、自识不清,哪怕是周简,也比周青要强。你难道真的不清楚聚博垮掉会有什么后果?一旦集团亏损裁员,失业的员工怎么办?是你会为这些人考虑,还是周青会为这些人考虑?啊?”
“你看看你做的这些畜生事!跟章柔苟且,害你亲侄儿?你以为你的打算没有人知道吗?联合媒体制造舆论,叫章柔出面作证,亏你想得出来!”
“就你做的这些事,我说出来都没脸!这些事难道周青不知道?他但凡跟周简一样,没有害人的意思,我至于不认他?你以为我不清楚这些年有周青母子在背后挑唆?!”
周洪森胸口不住起伏,喉咙里发出压抑的低嗬,怒声骂道:“你简直是不知所谓!”
话说到这里,周盛洋一下明白了老爷子叫他们过来是为了什么。他不受控制地去看杨秘书,却见对方也十分愕然。
周盛洋缓缓挪开视线,转向周弈,正对上侄子冷冰冰,又饱含着讥嘲的眼神。
周弈甚至还挑衅地笑了笑。
周盛洋一时心口火起,露出愤恨的表情。
宁斐然:“……”
宁斐然没看明白,凑近周弈,在他耳边说:“你二叔这个脸色,怎么好像你害了他一样。是不是弄反了?”
周弈:“无耻的人总是有他自己的道理。”
所有人:“……”
静默了数秒,周洪森摆了摆手,声音里满是失望与沉重:“把周青送到外边去吧。找几个人,好好正一正他的性格。也是怪我,早点插手,不至于养歪了。”
外边,指的就是国外。
周青与周盛洋都被老爷子这个决定惊到了,周盛洋不可置信,腔调扭曲:“爸?”
周洪森掀开眼皮:“还有你——”
“我是给你留脸,才让你暂时待在聚博。你不愿意要,就没什么好说的。”周洪森说。“今天早上,我已经知会了所有人,先前我名下的股份部给了周弈,聚博没有你的位置。后面怎么办,你自己打算。”
周洪森其实有些心灰意冷,实在没料到自己的小儿子会对亲侄子下这样的狠手。空有野心没有能力,还丝毫不顾念亲情。
人到老了,格外希望家庭和睦。骤然知道周盛洋做的事情,让他一瞬间又愤怒又心痛。
唯一令他欣慰的就是周弈。
其实这件事,周弈完可以绕过周洪森,自己去处理,让周盛洋身败名裂一点都不困难。周弈性格尖锐,忍气吞声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周盛洋的结果一定不会好。
可是周弈一定也清楚,这样下来,周洪森心里会难过。
周洪森毕竟不是一般人,他果断精明,缓过神来就快刀斩乱麻地解决了所有事情,让这场风波不至于闹大,被外人知道。
周盛洋又惊又怒,大声道:“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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