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筠儿,把倦儿喊来,我有话要对他说。”
“我不去。”
顾北筠站在母亲面前,小声嘟囔。
三姨太接过下人端来的茶,抿了一口,合上茶碗道:
“你冲撞你父亲的事,我还没跟你算呢。”
“他是你未来的枕边人,怎么样都得有这一天,你逃,能逃得了几日?”
“去后院把他带过来,别让我说第二遍。”
顾北筠被按着头去了后院,他发誓,这是他第一次踏进后院找顾北筠。后院的丫鬟们都大感惊奇,金尊玉贵的四少爷竟会光顾他们的院子,谁也不会想到他来找林倦,他走到庭院来,半天憋不出一个字,只是来回踱步,旁人也不好上去问,毕竟少爷没开口,哪有人敢上去主动搭话,再说四少爷又是个烈火般的急性子,话说不好免不了一顿臭骂。
“那……”
他刚开口,就见宋培风跟林倦两人刚从茶园采茶回来,即便不说话,也相视而笑。林倦挽着篮子,露出一截细白如葱的胳膊,顾北筠气得两眼冒火,直冲到了林倦面前,宋培风一愣,忙问好:
“四少爷,不知……”
林倦除了第一次来顾家见过顾北筠,便再也不曾遇见,想来也有十来年的光景,顾北筠哪还有儿时的模样,但那一身脾气却不减反增。
他抬起手正要打手语,就直接被顾北筠打断,随之而来一句厌恶中又捎带怒意的话:
“别在我面前瞎比划。”
林倦睁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顾北筠握着他手腕的指尖,手里挎着的篮子掉落在地上,茶叶撒了一地,一大院子人就这么看着顾北筠把林倦拉走,宋培风蹲下身料理残局,一言未发。
林倦不会说话,他任由顾北筠拉着他,想来顾北筠比他小一些,也快成年了,却比他高了半头,攒着他手腕的手越发用力,他被顾北筠捏得生疼,又发不出声音,稚子的力气本就不如男子,一路被他从后院拉进前院的小洋楼。
他望着顾北筠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他这辈子就托付在这个人的身上了吗?他一直小心谨慎,从未做错过什么,即便是顾北筠的亲姐姐——顾宝芝也从未责怪过他,但未来和他厮守一生的顾北筠却没由来地恨他,思及此,林倦低下了头,手腕就算被捏得起了道红印,他也不做任何抵抗。
看见顾北筠拉着林倦的下人们都愣住了,端着茶水的不知道该往哪儿走了,切着菜的一不小心切到了皮肤,抱着东西准备进房间的也下意识松了手。那个恨不得杀了林倦的四少爷开窍了?竟然拉着他的手公然在顾家穿梭,好像要告诉每个人,林倦是我的。
也不怪下人们议论纷纷,从小到大,顾北筠出了名地厌恶林倦,别说顾家,连外面的人都知道顾四少爷从小定下婚约,家里住了个不三不四的童养媳,虽说是个金贵的稚子,但怎么比,也没有那些高门大户的女儿露脸,真不知道当初定亲的老太太怎么想的。
进了房间,顾北筠重重地甩开林倦的手,赌气地抱手往旁边一站:
“人到了。”
顾北筠觉得自己把任务都完成了,不宜久留此地,正准备出门就被三姨太叫住了:
“站住!”
“我看你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没我的事了,我呆这儿干嘛?”
顾北筠一脸无奈地转过脸来,他甚至连林倦的脸都不想看。三姨太就把他放那儿晾着,朝林倦和颜悦色地招手:
“倦儿,来妈妈这里。”
毕竟不过是个刚成年的孩子,再说,林倦作为稚子,才刚到发育期,不能跟寻常男子相比,发育期至关重要,等顾北筠成年,林倦就要和他结婚生子,开枝散叶,他在顾家住了这么许多年,却从未跟顾北筠亲厚,也怪这个不争气的儿子,自己的人不好好看紧,非得让宋培风替他看着,虽说没有闹出什么事情来,但三姨太显然也被那些闲言闲语弄得颇不高兴。
林倦走上前去,三姨太倒是时常来院子里看他,在林倦眼中,三姨太就是他的母亲,他缓缓走到三姨太面前,用手语问好,没曾想竟然正好让三姨太看见他右手腕上的勒痕。三姨太一把抓住了林倦的手,担忧地问道:
“好孩子,告诉妈妈,是谁干的?”
林倦摇头,露出一个浅淡的微笑,三姨太更心疼了,她对丫鬟使了个眼色,便送上药膏来,边涂边道:
“孩子,委屈你了,从今天起,你就搬到筠儿的隔壁房间去。”
“别再跟那些下人住一起。”
“这些年,也怪我优柔寡断,没能把你跟筠儿的事好好安排……”
“妈!说了半天,你就是想让这个小哑巴跟我住一起?”
“放肆!”
“顾北筠,你给我跪下!”
林倦站在一旁,险些缩成一团,他从未见过温柔贤惠的三太太发过这么大的脾气。
“你没听见外面人怎么说你吗?你不知道院子里传的那些风风雨雨吗?”
“你还想继续这样下去?”
“你一向聪明,怎么到了这事上,却如此糊涂?”
“你不爱惜脸面是你的事,我还要脸!丢不起这人!”
“妈,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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