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喊了停,抬脚大步走了过去,本想教训他一顿,却瞧见人靠在树干上睡着了,嘴唇已经发白,显然冻得不轻,可人还在睡,半分也没有清醒的意思。
轩辕凛一腔火气突兀的一顿,他捏了捏拳头,黑着脸抬脚踢了踢他:“滚起来。”
程欢被他一踢,身体就歪倒在了雪地里,轩辕凛一愣,连忙弯腰扶住他,触手却是滚烫的。
昨天淋了雪果然是生病了。
他连忙解下自己的斗篷裹住程欢,将人抱了起来,张尽忠有些惊了:“皇上使不得,您还病着呢。”
轩辕凛顾不上听他说话,乘了銮驾折返大明宫,宣了太医来给程欢诊脉。
外头大雪封路,太医来的慢,轩辕凛便一直黑着脸盯着程欢看,程欢一无所觉,他冷的厉害,整个人缩成一团,连头都缩进了被子里,看起来活像一只球。
张尽忠偷偷瞄了轩辕凛几眼,心里叫苦,这小子本就对他心怀鬼胎,这若是醒过来一看,自己被轩辕凛抱回了大明宫,心里不知道又要胡思乱想什么。
他咬了咬牙,这事不能让程欢知道,他出去敲打了随行的宫人,又来找轩辕凛说话。
“皇上,程欢被禁足太极殿,如今出现在这里,怕是不合适。”
轩辕凛眉头一皱,看张尽忠的视线略有些锋利,他本以为张尽忠是很喜欢程欢的,可眼下这幅样子……
“你是要朕看着他冻死?朕在你眼里,便是这般残暴?”
这话说的太重了,张尽忠唬的一哆嗦,连忙伏地请罪,轩辕凛见他头发花白,心里也颇为不忍:“起来吧。”
他看了眼程欢,却是只瞧见了一团被子,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抬手将被子扯了扯,露出他白惨惨的脸来,他没想过要碰他,手却还是不自觉的摸了过去,仍旧还是烫的,他莫名急躁起来。
“太医怎么还没到?!”
张尽忠连忙让人去催,太医气喘吁吁的跑进来,还以为是轩辕凛龙体不适,正要给他请脉,却瞧见龙床上躺着个人,样子颇为眼熟,竟是被发配到太极殿的大总管程欢。
太医呆了呆,有些怀疑自己眼花了。
轩辕凛只瞧见他盯着程欢看,仿佛还看迷了眼,忍不住重重哼了一声,太医被唬的一抖,连忙告了罪去请脉。
他拿不准这程欢是怎么就躺到了龙床上去,不敢怠慢,可这幅身体初初诊脉,如水浮木,仿佛是普通的风寒入体,再诊却是迟脉之像,乃是寒症。
寒症养起来颇为麻烦,寻常宫人若是有这病症多是一日一日的熬着,可这程欢……
太医还没想好怎么说,轩辕凛已然沉了脸,声音冷沉沉的开口:“怎么?很不好?”
太医只得实话实话:“回皇上,大总管这是寒邪入体引起的寒症,臣观他四肢冰冷,乃是气血凝滞,脉流不畅的缘故。”
轩辕凛听得眉头皱起来,不过挨了两天冻,竟然就成了寒症……
他忽而又想起来那日早晨他浑身湿哒哒的跪在大明宫门口的情形来,紧接着便想起那个叫三福的太监来,那样恶毒的人,只是杖毙太便宜他了。
“你只说如何调养。”
太医只好去开方子,他不敢和皇上说要静养,只能悄悄告诉张尽忠。
可张尽忠也不想告诉轩辕凛,他若是一时心软将程欢留在这太极殿,他日一个不留神,与陈荣碰见,程欢会是什么下场?
他不敢想,也不能让程欢落到那个地步,因此等太医一走,他便硬着头皮凑到了轩辕凛跟前:“皇上,奴才们都命硬,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不如把人送回去养着。”
轩辕凛不喜欢听他说这些,可今日张尽忠十分没有眼力见,不停的提起这茬,说的他脸色发黑。
“朕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做决定?”
张尽忠知道他这是恼了,可就算这样,他也不想程欢的一条命搭在轩辕凛的一时心软上。
他跪地请罪,腆着脸朝轩辕凛笑:“皇上恕罪,奴才只是怕龙体金贵,被过了病气,这奴才就万死难赎了。”
轩辕凛只冷冷盯着他,半分也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
张尽忠没了办法,只好搬出陈荣:“奴才昨日伺候陈大人在偏殿歇下的时候,听他话里意思,仿佛是盼着皇上再宣他留宿大明宫。”
轩辕凛冷笑了一声:“你这百般心思倒是都用上了……”
他忽然弯下了腰盯着张尽忠看:“程欢哪里得罪了你?”
张尽忠一愣,这才明白过来轩辕凛是误会他了,他有心解释,却不知从何提起,呆愣片刻,忽然一咬牙,要和轩辕凛摊牌。
他叹了口气,朝着轩辕凛叩头:“皇上恕罪,奴才有话不得不说。”
轩辕凛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张尽忠侧头看了眼程欢,脸上露出苦笑来:“他只是一个奴才,担不起皇上一丝半点的厚爱,何况皇上心系陈大人,往后这后宫里,自然是以他为尊,程欢这性子,但凡有一丝可能,也要挣个头破血流,奴才不求皇上怜惜他,好歹给他条活路,哪怕是蝼蚁一般活着也成。”
轩辕凛被他说的脸一黑,他听懂了张尽忠这话里的意思,自己竟成了龙潭虎穴,程欢扑进来便只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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