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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明珠还是逃开了。

哪怕那年轻人将满腔真心都捧到了她面前,那眼眸间酿着的情意比月色还明亮几分。她仍是别开了目光,只低声说了一句“天色已晚,快回去吧。”,便飞快地走进了院子。

像极了落荒而逃。

傅知意知道她去了东院顾阮那里,便一直坐在游廊的栏杆上等她,只是等来等去,却等来了满脸慌张的姑娘。

“怎……”

一个字才问出口,那少女已急匆匆地从他身边跑了过去,一鼓作气冲进屋子,然后……将整张脸都埋在了锦被里。

随后跟着进来的澜澜难得没有追上主子的步伐,反倒刻意将脚步放得很慢,然后对着满脸莫名的驸马爷抿嘴一笑,用唇形无声地说了句,“顾将军。”

傅知意先是一愣,旋即了然,也颇为无奈地笑了笑,然后叫澜澜退下,自己走进屋子落了门闩。

床上的少女连氅衣都未脱,只赖在那里不肯起身。傅知意走过去在床边坐下,一连唤了她几声不见回应,最后只好伸手轻轻掰过她的身子,笑着问了句,“是顾阮又惹你生气了?要不要我帮你欺负回去?”

赵明珠的手还捂在脸上不肯松开,只从两掌的缝隙间憋出一句话来,“你又笑我。”

“公主何等尊贵,我怎敢笑您呢?我是在替您生气。气那顾阮不识好歹,总是要招惹您。不过您放心,我身为这公主府的当家主母’,定能整顿家风,使后院之人再不敢逾矩。”傅知意将这几句话说得一本正经,连眼都不眨。

但赵明珠却将他话里的戏谑听得分明,腾地坐起身来,似嗔似娇地瞪他一眼,“就你会说话。”

“那公主您说如何?不然明天就让顾阮再搬得远一些,省得他碍您的眼?还是干脆就叫他搬到这院里来,放在眼皮底下管着最省心?”“会说话”的傅知意偏偏像是听不懂她语气里的羞恼似的,又继续说了这么几句。

赵明珠终于张牙舞爪地扑了上去誓要堵住他这张嘴,最终被傅知意摸了摸头安抚下来,“不说了不说了,天色已晚,快睡吧。”

年轻的驸马爷今晚也喝了不少酒,只是并未像李熙宁那样醉得不省人事,沐浴过后更是连半点酒气都闻不见了,眼底还是一派清明。他亲自伺候着妻子更衣躺下,自己却仍是坐在床边帮她掖好被角捋顺发丝。

赵明珠忍不住伸手扯了他一下,“你怎么不睡?”

“有些事想不通,睡不着。”傅知意也没瞒她。

“政事还是……家事?”

“都有。”

两人一答一问地说了两句,眼见着赵明珠又因为这对话爬了起来,傅知意伸手拿过高枕垫在她身后,让她靠在床头,然后才继续说着,“于我而言,家事政事没什么分别,都不妨事。非要说的话,我现在更忧心的事……是你。”

“我?”赵明珠发问之后旋即明白过来,顿了一顿道,“对不起。”

傅知意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她会说出这三个字来,惊讶之后难免失笑,“怎么又说起这个了?明珠,你仔细想想,若不是有我在,你也无需如此为难。该说对不起的人就算不是我,也绝不是你。”

外人只道这府上多了个男人他会难堪,却不知左右为难的人明明是赵明珠。仔细一想,当日皇帝借陈银之口说出的那句话果然没错。

他傅知意心中有愧。

“我从未因为自己的处境为难过。”眼瞧着面前的小姑娘似乎想要反驳这些话,他很快说道,“以前是,现在也是。我知道你为何会担心我,可顾阮与我,你与顾阮之间的关系是不一样的。我要忧心的事情和你需要去想的,也不一样。”

哪怕那顾阮真的恨他入骨,恨不得活剐了他泄愤。那年轻人对赵明珠的心意也是真真切切的。面对这没由来的愤恨,傅知意自会想办法去查清提防,但纵然夫妻一体,赵明珠也没必要因为尚未发生的事情,和他一起防备起那个年轻人。

若赵明珠真心厌恶顾阮也便罢了,但他看得出这姑娘的为难,于是又耐下性子轻声说着,“你既担心他会对我不利,心里又觉得他并非这样的人,不会无缘无故做出恶事。所以才越来越气恼,气他偏偏要来,也气自己狠不下心。”

赵明珠被他说中了心事,神色有瞬间的不自然,忍不住咬了咬下唇别开目光,打定主意不回应。但傅知意接下来说出的话却恍若平地惊雷,震得她心底咯噔一下,双瞳倏地放大。

“因为你见过他,不仅见过,那一面之缘让你记到今日,想必不会是什么坏事。以至于你到今日还在相信他。”

他声音清清淡淡的,连说起这个被对方捂得极严的秘密时,都是那样云淡风轻,仿佛洞悉一切的人并不是自己。

惊慌失措之下,赵明珠捂着嘴的手好半天才放了下去,怔怔盯着对方面容的目光也终是敛了回来,“你真是越来越像……真是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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