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寒秋,寒风呜呜咽咽地刮着,布满了裂缝的土坯墙被寒风吹得仿佛随时都会坍塌一般。
沈小婉躺在残破的土坯墙下方,只觉得头疼得厉害,肚子更是一阵一阵的抽痛着。
医生不是应该宣告她死亡了吗,她怎么又醒了过来?为什么身上还会这么冷,肚子还会这么疼?不是说死了就解脱了吗?
眼皮特别的沉,沈小婉用力的睁开眼睛,入眼的漏着光的破烂不堪的屋顶,这是哪里?又看了看四周,发现这里是一处破烂不堪的废弃屋子,里面杂乱不堪,杂草丛生。
这是什么地方?沈小婉觉得很不对劲,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可头昏沉沉的,身子又疼得厉害,挣扎了两下也未能坐起来。
就在这时,土坯墙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沈小婉就看都一个妇人领着个瘦弱不堪的小孩匆忙的朝她走来,快速的将她扶了起来:“沈三妹,你真在这里,我还以为你家小宝是在胡说八道。”
什么沈三妹?什么小宝?
沈小婉愣了愣,她怎么听不明白。
“娘。”一旁那个瘦弱不堪的小孩一下子扑到了沈小婉的怀里,大声哭了起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妇人拍了拍小猴子的后背,安慰道:“好了不哭了,你娘没事儿。”说着又同沈小婉说道:“刚才小宝哭着跑到我家来说你睡在地上叫都叫不醒来,我还以为发生什么事儿了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小婉被哭声震得头昏脑涨,这时,一些不属于她的记忆浮现在她的脑海之中。
记忆是属于一个叫沈三妹的年轻妇人的,她在家排行老三,所以叫做沈三妹,自小就被重男轻女的爹娘打骂,吃不饱穿不暖,日子过得无比艰难,四年前,重男轻女的爹娘为了银子将她嫁到了槐树村的江家。
原本以为脱离了沈家就能过上好日子,哪知却又是另一个苦难的开始。
江家比沈家富足一些,但她嫁的江老三也是江家最不受待见的,家里的活儿都是他做。所以当朝廷征兵时,就直接把还不到十六岁的江老三推出去代替江老大去送死了。
江老三自小被江家人使唤着干这干那的,当牛一样使唤,年纪不到又被推出去送死,村子里年长的老人就骂江婆子心狠,以后死了要下油锅,江婆子害怕,这才花钱给江老三买了个媳妇儿给他传宗接代。
去打仗,基本都是有去无回,没有人家愿意这个节骨眼把女儿嫁过去守寡,而沈家为了那二两银子的聘礼,急吼吼的将女儿卖了出去。
沈三妹嫁过去没几天,江老三就走了,她便代替了江老三原来的角色继续在江家当牛做马,受尽了磋磨,吃不饱穿不暖,连带着她生的儿子也不受江家人待见。
趴在沈小婉怀里哭得喘不过气的这个孩子就是沈三妹的儿子,已经三岁了,名字叫小宝,长得很瘦小,小小的一只,一看就是营养不良。
沈小婉挪了挪身子,靠着土坯墙坐着,她终于理清楚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死了,然后又在沈三妹的身体活了过来。
据沈小婉所知,今日是江家小儿子江长远娶亲的大喜日子。
沈三妹性子软绵,逆来顺受,但确实极疼儿子的,为了儿子不受冻,脱下自己破旧的棉衣包裹住了儿子,又把唯一藏起来的一个馒头给儿子吃了,自己忍饥挨饿的抗了一夜,想着熬一夜,等喜宴散了就回去,哪知却活活的饿死了。
要不是她阴差阳错的穿越来了,估摸着留下的只是一具尸体了。
没了亲娘庇护的小宝,又不受江家老太他们待见,恐怕也活不长。
想到这儿,沈小婉忍不住想伸手摸一摸小宝,可手根本抬不起来,肚子被饿得疼得厉害,她看向一旁莫约三十来岁的妇人,夫家姓张,年纪小的女人们都称她张大嫂,“张大嫂,你能给我一点吃的吗?”
张大嫂愣了一下,今儿是江长远娶媳妇的大日子,这沈三妹娘俩却在村尾的破房子里,她还有啥想不明白的,定是江婆子她们不待见这娘俩,将人给撵出来了。
“你这也太老实了,我去给你弄点吃的。”张大嫂叹了一口气,说完就往外走去了。
张大嫂走得飞快,很快就消失在了视线里,沈小婉自嘲的笑了笑,可不就是太老实了嘛,太老实了,太吃亏了。
沈小婉低头看着抽抽搭搭哭着的江小宝,干瘪瘪的说了句莫哭了,便不知该说什么,她没有生过孩子,也不太擅长哄孩子,突然一下子有了这么大一个儿子,她还有些不习惯。
“娘,小宝不哭。”江小宝抬起脏污污的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原本就脏兮兮的小脸一下子变得更脏了,“娘不应小宝,娘坏!小宝喊娘,娘要回答小宝。”
你娘不是不应,而是没机会再应了。
沈小婉抬手给他擦了擦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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