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将周围的一切映照的格外分明。
可是对于上空的一切依旧缺了几分明亮。
不过,即便如此。她仍能清楚的辩明杜氏的脸...
只不过,此时的她早已没有了以往的精细。
一头黑发凌乱不堪的布满肩头,头上间或的还插着几根稻草。
显得滑稽又可笑。
“为何她会在这里?”萧瑾从她满是血污的脸上挪开,看着他的眼神满是审视。
“留在我的手中小七不应该更为此高兴么?或许她还有一条生路。”
能从老太太的手中将其弄出来,他还真是花了不少心思。
萧瑾冷笑一声,视线在他的身上一带而过。
“不必用如此眼光看我,你此时好奇的不该是老夫人为何会愿意将其送至这里?”
“你....有话直说便可。”她此时最看不惯便是他这幅云淡风轻的嘴脸。
说到底,他跟府中诸位也无甚不同,皆是些薄情寡义之辈。
萧珏仿佛对她的目光毫不在意,搂在她腰侧的手指紧曲了半分,接着继续道:“这天下刑法最多的地方莫过于刑部,就算我什么也不做,结局也是相同。”
萧瑾敛着双目回道:“你们是想让她受尽折磨而亡?”
想到此处,她不禁有些胆寒。
自小到大,祖母于她慈爱有加。却不曾想过,此时此刻竟如此心狠手辣。
“祖母此生最恨欺骗,尤其重视府中名誉。小七何来的想法竟觉得会在此时心软半分?”
萧瑾不免自嘲的轻笑半刻,也是,本连她都没打算放过的祖母。
又怎会让杜氏有丝毫的舒坦。
“你想要什么。”今日他难得说这么多话,做这么多事,若说没有所图又怎么可能。
“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萧珏从怀中抽出纳妾文书递至了她的眼前。
“我说过的,我不愿意,你又何必强求一个对于你来说毫无意义的人。在我心中,自始至终只把你当长辈对待。天下女子千万,你想什么样的都会有。”
“口舌之上倒是不错。”萧珏背转过身躯,长袍之下的身子刚劲有力,白皙的指尖在烛火之下被渡上了一层柔光。
“我说的只是实情罢了,若是有一日我身份泄露,恐还会连累你。”
“今时今日,我才知道原来你如此悉心为我考虑?”他不怒反笑,眉眼之中添了一些戾气。
“长兄...”
她的话音才刚刚落下,悬在高空之中的铁笼之中,便响起一道刺耳的尖嚎。
萧瑾抬眸望去,只见五根断指从笼中掉入底下的蛇窟之中。
鲜血让底下的蛇群兴奋不堪,“嘶嘶”的响声不绝于耳。
粗细不一的蛇身包裹着断指越沉越深。
直至在涌动的黝黑之下再不见丝毫踪影.....
“我此生都不会是你的兄长....你的养母还在笼中,还不足以提醒你此时的一切?”
“你有何不满大可冲着我来,何必累及她人?”
疯了的杜氏捂着伤痛的手指不停的在笼中翻滚,萧瑾望着他的眸中尽是不屑。
“冲着你来?很好....”萧珏扬眉温和一笑,仿佛月华渡满周身。
“你什么意思?”
“杜氏既是有错...刑罚自当继续。如此程度又怎会让祖母满意。小七说对不对?”他的眼眸一片暗黑,如同崖底的岩石。
孤冷之中布满坚硬。
“我....”
“你想说以身代母?”萧珏适时的打断她的话,身形笔直而沉稳。
“养育之恩不敢忘。”
“好个养育之恩不敢忘?”萧珏凌厉的目光从她的面庞之上一扫而过,宽厚的手掌捏住她的下颔,使得她被迫迎上他的目光。
“杜氏如此对你,你尚存感恩,为何对我如此?”
“你逼我,迫我...难道指望我能待你一如往昔?”曾经的长兄确实待她关爱有加,可是如今呢?何曾留过一丝尊严和体面。
“逼你?迫你?阿瑾恐怕还不知何为真正的逼迫。”他的语调冰冷的如同寒冬里的霜雪,冷淡且寒凉彻骨。
“为什么时至今日,你还是不肯放过我?”如今,她明明已经一无所有了。
为家族所弃,为世人不耻。
他还要践踏她到几时?
“放过?”他的唇畔露出一抹笑意,却半分暖意也无。
“你此生都在我的鼓掌之中,趁早死了这条心。”
他的神情冷硬如山石,毫无转圜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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