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芜抬头，便对上顾恒宇的视线，男人目光幽深，看起来十分不妙。她收资料的手一顿，心想她刚才在会上故意保持低调看来并没有什么卵用，顾恒宇这边，该面对的还是逃不过。

云芜离开会议室前，李林叮嘱：“顾总要是还因为刚才的事说你，你就把责任推到我身上。”他惜才，对云芜这种有能力的下属自发维护。

云芜不得不提醒：“李总，本来不就是你的责任吗？”要不是李林特许，谁敢戴着口罩进会议室开会？

李林干咳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那个……我这不也是为了大家的身体着想。”

“李总，你的心意我心领了，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过去了。”云芜知道顾恒宇找她是另有其事，但又不好跟李林他们说。

而且，她和顾恒宇的私下交易，她也不想挑到明面上，难堪。

李林摆摆手，让她尽快去，顾恒宇的臭脾气，有时候就连他们这些和他共事多年的老朋友都受不了，他有点替云芜担忧。

云芜抱着资料小跑跟上顾恒宇的脚步，终于在要上电梯的时候追上他。顾恒宇斜了她一眼，说：“你抱着这些资料干嘛？”

云芜满脸真诚的回答：“怕您临时要资料还得跑下来拿，楼上楼下跑来跑去还挺麻烦的。”

顾恒宇：“……”总觉得这混账东西在隐喻什么。

但他脸上不动声色：“那我是不是应该夸云总监你未雨绸缪？”

“顾总客气了，这是我分内的工作。”云芜笑得人畜无害，只是顾恒宇知道她这张乖巧的表皮下，无时无刻不掩藏着算计。

能在金融圈混出名堂的，又有几个不精明？

顾恒宇靠在电梯上，饶有兴致地抱手看着云芜，“云总监对自己的工作职责倒是清楚的很，但我现在对你的个人能力却尚存怀疑。”

云芜眸光一闪，她按了总裁办公室的电梯层数后，装作没听懂顾恒宇的言外之意，“顾总若是对我的能力有疑虑，就不应该签我到顾氏，更不应该在我接手总监之位的第二天，就把顾氏的新项目交给我。”

顾恒宇挑眉，几天不见，不仅装傻充愣的功夫更上一层楼，还学会了反将一军。

“云芜，跟我对着干，对你可一点好处都没有，你该不会是忘了，云家和云非的未来都捏在我的手上。”

云芜脸色一僵，她当然没忘记，若不是为了云家，国内哪家投行她不能去，非得来顾氏找罪受？

她说：“顾总多虑了，答应你的事我记得清清楚楚。”

“我看不见得。云芜，我给你时间是让你去解决你的私人问题，而不是，”顾恒宇说话的时候，目光一直在云芜脸上没有离开，“让你去招惹一堆风流债。”

这语气，听起来莫名的酸。

云芜心里微微诧异，想起时筠在医院里跟她说的那些话后，有了个打蛇顺棍上的念头，她看着顾恒宇笑眯眯地说：“顾总，你是不是喜欢我？”

顾恒宇闻言，眼睛危险地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