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懒货,又在外面编排是非,我儿子刚死你就这么作践他爹娘,你不怕天打五雷轰吗?”常婆子叉着腰,对着许芳华破口大骂。
常小姑子常玲跟在母亲后头,听到自己母亲骂人本来还不觉得有什么,但是在看到门外的众人时,心道不好,赶紧扯了扯母亲的衣袖。
只可惜晚了,常婆子没找到钱正一肚子气,再看见平常乖顺懦弱的儿媳今天竟然敢在外人面前诉苦,气不打一处来,不多骂上两句心里就不好受,哪管什么面子不面子的。
“谁家儿媳妇当成你这样,我和亮子他爹都这么大年纪了,还有几年日子好活,你个没良心的贱人整天找事。”
许芳华等常婆子骂了几句,就从地上爬起来往邻居家的墙上撞,几家邻居正躲在自家门口听热闹呢。
一看许芳华准备撞墙,这要是闹出人命呀,邻居秦嫂子立马拉开门,几个大踏步过去就把林芳华拉了回来。
许芳华觉得自己今天运气爆棚,又让自己赌对了。八十年代的农村,没有任何娱乐项目,谁家有个家长里短鸡毛蒜皮的事儿都能被讨论几天,今天她故意把家事摊开说,就是让邻居们都参与进来,给自己制造一些舆论的力量。
看到秦嫂子出来了,其他几家邻居也先后走出门,像模像样的劝说着常婆子,说儿子刚去,有什么事儿不能好好商量,别让媳妇寒了心。
许芳华趴在秦嫂子肩膀上使劲的哭,模样要多凄惨有多凄惨,看到大家把自家婆婆安抚住,她才开口,“妈,当着大伙的面,咱今天就把话说清楚了,我敢对天发誓,对爹娘问心无愧,该我尽的责任我是一点也没少尽。亮子刚走,您就这样往我身上泼脏水,说我作践二老,坏我名声,亮子抚恤金你们扣下不说,现在丧事的钱还要让我拿出来,大伙评评理,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常大功感觉邻居们的眼神就像刀子一样,一道道的刮着自己的脸,“都给我回家,有啥事不能回家说,别在外面给我丢人现眼。”
秦嫂子向来看不惯常大功两口子欺软怕硬和稀泥的模样,“回家干嘛,趁着村里德高望重的长辈还有村长都在,大家把这件事说开了不久好了,谁是谁非咱们今天就唠个明白,看到底是媳妇作践老人,还是老人逼死儿媳。”
村里难得出现这么大一个八卦,刚开始大家都不好意思出门看,现在劝架的人多了,其他的人也慢慢围了过来,此刻许芳华家门口聚集的村人越来越多了。
都是一个村儿上住着的,大家对常婆子的为人还是有几分了解的,再看看许芳华虚弱的样子,心里的天平都忍不住偏向许芳华,纷纷接话,“他大功叔,就在外面说吧,大伙儿给证着呢。”
叔爷不赞同的看了常大功一眼,然后回过头问村长,“我记得亮子出事后,你也跟着去了队里,抚恤金的事儿你也清楚,给大伙说说吧。”
村长打心眼里是不想站出来的,现在无论怎么说自己都要得罪人,昧着良心说没有抚恤金,大家也不信。常大功家是村里的大户,如果自己不站在他们那一边,常婆子那个撒泼打滚样样精的性子,以后肯定会给自己使绊子。
底下人看村长在犹豫,开始窃窃私语,常大家的孩子常弘也躲在一旁看热闹,十来岁的孩子正是表现欲强烈的时候。这个事儿在他家又不是什么秘密,常弘看村长不说话,心想自己出风头的时候到了,得意洋洋的说,“我爸说了,四叔的命换了九百多块钱呢。”
围观的乡亲们倒抽了一口凉气,乖乖呀,谁家见过这么多钱呐。
“让你多嘴,滚回家去!”常大家的听到儿子这么说,气不打一处来,一巴掌扇在儿子头上。
看到自己最疼爱的大孙子受了打,常婆子瞪了大儿媳一眼,大儿媳连忙扯着儿子站在了不显眼的角落,“抚恤金拿回来又咋样,公家说了那是给我们的养老钱,我儿子死了,以后养老指望不上,我们拿着抚恤金是应该的。”
许芳华擦了擦脸上的泪,缓缓走到常婆子跟前,戏台已经搭好了,该她上场了,“妈说的对,抚恤金里有您二老的养老钱,您拿着我不要,但是该给我和孩子的您要拿出来。报纸上都说了,公家给的抚恤金除了父母还有妻儿的。家里的顶梁柱走了,我们孤儿寡母的指望谁,还不是公家发的这些抚恤金?”
“你生了个赔钱货,连个后都没给我儿留下,你还想要抚恤金,做梦去吧。”
看着常婆子越说越不像话,村长开口了,“婶子,您看看现在不是商量事儿的吗?咱先别吵吵了,行吗?”
“报纸新闻上都说了,男女平等,妇女也能顶起一片天,闺女怎么了,娘,您不也是个女的。人家报纸广播上还说了,闺女儿子都有权利领抚恤金。您要是不把这个钱拿出来,我们娘俩反正也是饿死,不如豁出命去告你们,县里告不赢我就去市里,市里不行去省里,我总要给自己讨一个公道。”
听罢许芳华的话,常大功眉头深锁,他早年间也出过远门,见识比常婆子多的不是一星半点。知道儿媳说的句句在理,可是要他把钱拿出来,真像挖他的心肝肉一样。
叔爷看着常大功,“大功,你是一家之主的,给个话吧,我们常家村可没闹出过什么官司,真要闹到打官司,传出去我们常家村的名声可都毁了。”
常大功思索了一会儿,想要保住自己家在村子里的脸面,这个抚恤金是必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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