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鼻的香气袭来。
有一只粗糙的手,揉捏着她的脸,然后一路向下,肆无忌惮的摸摸捏捏。
耳边的声音十分嫌弃:“皮色儿还不错,长的也还行,哎哟哟,这身条儿可不行,长大了就是个矮坨坨,没胸没腰条儿的,这种卖不上价儿的,不值钱,不值钱……”
你才不值钱!
还有,我明明有胸!就算小那也是胸!
唐时婳脑子还迷迷糊糊的,努力想发出抗争的声音,却连一根手指头尖都动不了。
老太太声音谄媚:“可这丫头长的好啊!你看看这嫩皮子,跟块水豆腐一样,随我那大儿媳妇,大了肯定是个美人儿啊,您老把价儿再升升,再升升!”
“升不了!也就是我们楼里出手大方,你要卖给牙行,撑死也就二两银子,我这是看孩子可怜,才多给了点儿……五两银子顶天了!”
“哎哟哟!”老太太道:“可不就是孩子可怜么,这孩子打小身子骨就……”
“娘!”一个青年截住了她的话头:“五两就五两!给银子,你把孩子抱走。”
“等会儿!”之前的声音道:“这孩子不会是个病殃子吧?病殃子我可不要!!”
“哪能哪能!我们心宝伶俐着呢,这不是怕她闹腾,给她灌了点子酒,才能睡这么沉的……你闻闻这酒气儿!”
三人不住的讨价还价,谁都没有注意到,床上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无声无息的张开了眼睛。
她乌溜溜的眼儿,掠过了床前满头簪花的老龟婆……她面前,腆着大肚子的瘦长青年一身青绿色直裰,弓着背一脸谄媚的,就像一只大螳螂。
这是古装吧?是吧是吧?
唐时婳整个人都是懵的。
怎么回事儿?
她是在做梦吗?
她明明在试验室里连着加了两个月的班,新药品的实验终于成功,她也累狠了,往地面上一躺就睡着了,怎么一张眼,到这种地方来了?
而且,为什么这里莫名有些熟悉?
床前的三个人,一边说着话儿,一边去了堂屋,声音仍在隐隐约约的传来。
看着眼前的黄土墙,雕花窗,带铜扣的红木箱子……唐时婳足足花了三分钟,才勉强找着了北。
所以,她穿越了?
穿成了一个农家三岁小奶娃?
还是个从小不会说话、不会笑、不会走路的傻子?
此时,这个身体的亲奶奶刘婆子和亲小叔唐三水,正悄悄支开了大房一家人,暗搓搓的商量着把她卖了??还是卖去那种腌臜地方?
唐时婳一个激灵就清醒了。
眼看他们价儿都快谈好了,再不想办法,就真要被抱走了。
好女不吃眼前亏!
唐时锦当机立断,努力撑起了小身体,准备逃走。
自打生下来就没用过的小胳膊小腿儿,软的就跟面团儿一样,她用尽吃奶的力气,足足花了一分多钟,才乌龟翻身,然后她趴在床上,用力甩着两条小腿儿,嘿哟嘿哟甩了老半天,两脚才终于沾到地。
她不敢耽搁,扶着墙,摇摇摆摆的出了西屋的门。
堂屋的门开着,正冲着院门儿,奶团子不敢往外走,果断一扭身子,扶着墙往后头走,然后她来回找了找,在篱笆上找到了一个大一点的洞,毫无节操的四脚着地,就要往外钻。
小身体都钻了一半儿了,眼前,却忽然看到了一小片东西,她眼神儿一凝。
这不是……那个什么青来着??
她悚然一惊。
她,堂堂的植物学药剂学双大佬,居然忘了这路边儿上的蘑菇叫啥!!
只有一首极度魔性的歌曲,在三岁的、内存不足、运行缓慢的脑海中回荡:“红伞伞,白杆杆,吃完一起躺板板,躺板板睡棺棺,然后一起埋山山……”
几分钟后,一身是土的奶团子,从后头悄摸摸绕了过来。
她无声摸进了灶房,把手里漂亮的小蘑菇,悄悄扔进了水壶里。
她吹着被热气嘘疼的小手手,也不敢回西屋,直接往角落里一蹲,默默等待。
下一刻,刘婆子出来提了大水壶,陪着笑脸儿进去:“您喝茶,喝茶!”
龟婆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那味儿怪的不行,她咧了咧嘴,心说毕竟是乡下地方,连口好茶都没有!
一边又道:“那就说定了,六两银子,你们在这儿按个手印儿。”
“行,”青年仔细的看了契书,才示意老太婆按了手印,又道:“你们把人买了去……轻易不出门儿吧?”
“你放心,”老龟婆心中鄙夷,嘴上却道:“买回去,及笄之前是不会叫她露面儿的,再说了,进了我们楼的人,天王老子也要不回去!”
她正要把契书收起来,下一刻,忽然眼前一花,契书慢慢飘到了地上。
也就在这个时候,唐三水忽然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然后他猛然往地上一躺,双手双脚一起向空中乱蹬,发出了“哇啊……哇啊……”的婴啼!!
老龟婆也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伸手去抱地上的“娃娃”,一边喃喃自语:“心肝肉儿,我带你过好日子去……”
两人死死的搂成一团出来,踉踉跄跄的往前走,哗啦一声撞破了篱笆,然后一路滚到了路上,又搂抱着站了起来,这个叫抱抱我,那个叫小心肝儿,惊的路过的乡民目瞪口呆。
这这,也忒有伤风化了!!
尤其那婆子,脸上褶子多的跟核桃皮一样,比刘婆子都老!!就这还互相啃个没完!!这是有多重口!!
好半晌,看的人才回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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