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门的千尾鸩和桫椤寨的骷髅花,大概是互相克制的。”一路上,郁落白和霍无怀讨论起昨晚中毒的事,她分析道。
但是霍无怀却神色古怪地皱起眉头,说:“你,是这么认为的?”
郁落白回头看着霍无怀,不禁发问:“难道不是?毒性相克,这是最浅显的道理啊。”
霍无怀抿着唇,似乎在思考怎么开口,然后,他断断续续地说:“昨晚,你昏迷之后……素谷主也猜测你可能是因为毒性相克,然后唐公子和阿汐姑娘就又用两种毒去马棚里用在了你的那匹马身上。”
郁落白闻言脸色都变了,的确她出门的时候看见自己的马死了,但是没想到是被毒死的。而且如果霍无怀所言非虚,那就证明千尾鸩和骷髅花并不是相克的。那么不是相克,为什么在郁落白身上却没有发作呢?
现在不光是唐漠等人不解,连郁落白自己都惊疑不已。
她回想起踏入客栈的点点滴滴,知道唐漠是在拉她袖子的时候借机下毒,但是阿汐呢,她印象中并没有见过她。但是她想想阿汐的身形和说话的语气,登时心上闪过一道清明的光——那个店小二!
店小二是阿汐易容的。
郁落白简直要呕出一口血来,心想自己从莲台出发的时候怎么和白昔师父说的,信誓旦旦大言不惭地说,只有自己算计别人的分,轮不到别人算计她。结果呢,果然人真要出来多见见世面,不然和那井底之蛙也没什么分别。
“难道,你是天生百毒不侵?”霍无怀一定是失心疯了才会说出这种话。说完他自己都觉得作为一个饱读诗书的人,总么弄得和志异小说看多似的。
郁落白虽然相比霍无怀来说是个粗人,但是对于这种事情,她自觉是不可能有的,只有木头才会百毒不侵吧。不过她顺着霍无怀的话问道:“世间会有这样的人吗?”
霍无怀愣愣地嗤笑了一下,说:“大概只有尝百草的神农氏了。”
郁落白笑了起来,扬眉没说话。
顿了顿,霍无怀神色如常地问:“你,是杏子林涵尘大师的弟子吗?”
这话问得很真诚,没有猜忌,也不存在试探。或许是因为是霍无怀问的,郁落白对霍无怀没那么排斥。所以她用亮如秋水的眼眸看着他,沉默了片刻,说:“涵尘大师救过我,我没有行拜师之礼,但,也算杏子林的半个弟子。”
霍无怀有些欣慰,而且似乎早就猜到了一样,只是想证实一下自己的猜想。
江湖中最负盛名的医家圣手,一是白薇谷,二是杏子林。杏子林地处洛阳,悬壶济世已百年有余,并且和霍家有些相似,基本不参与武林争斗。所以大概五十多年前,杏子林便有弟子分裂出去,自立门派,也就是后来名声鹊起的白薇谷。
只是后来两家来往越来越少,所以只有极少数人知道这层联系。
并且素绡寂拿出来的桃夭一毒,其实是杏子林一脉沿袭下来的,只是后来杏子林成为医家大典,所以对外并不怎么提起这种过于歹毒的成品。所以比试的时候,素绡寂才猜测郁落白是杏子林的人。
而且,虽然郁落白只言其一,但霍无怀心里清楚,郁落白所谓的“半个弟子”恐怕也得到了涵尘大师的至少一半以上真传。不然她怎会知道桃夭这种极为隐蔽的存在。那场比试,且不说郁落白并不是个百毒不侵之人,只是她知道白薇谷与杏子林的关系,也认准了素绡寂会用这桃夭一毒。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釜底抽薪的险峻法子,如若素绡寂心念一转,用的不是桃夭而是其他毒药,郁落白可能就是另外三人的俎上鱼肉了。
霍无怀心念清明地理清前因后果,但是又对郁落白隐晦的来历好奇起来。如果仅仅是涵尘大师的弟子,那也没必要隐瞒。她一直说自己无门无派,到底是真的如此,还是其来历不便明说?
郁落白却不知道自己同行之人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她心里只想着赶紧上山找到公孙沫,交完东西她就走。
但是有时候就是天不遂人愿,他们赶到半山腰,一场山雨说来便来,趁着雨势尚且微弱,霍无怀说半山有个天机阁设立的别苑,可以到那里避雨。
那个所谓的别苑,已经是半残破,围墙倒塌大半,两人站在门口,看着院子里铺满的一人高的杂草,两两相觑。
“这,没走错?”郁落白只觉得霍无怀在瞎扯,但是又想到他人品持重,应该不会如此。
“我四年前来过这个别苑,明明,我记得是个古色古香的地方……”霍无怀似乎也很讶异眼前的光景,给了郁落白一个抱歉的眼神。
这时候雨势大了起来,两人只能穿过杂草丛生的院子,往屋里走去。走到屋檐下,郁落白看了一眼那虚掩的陈旧木门,看见了一根勾在倒刺上的金线。她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往后退了一步,好像并不打算进去。
“这里,不对劲。”霍无怀没有注意到郁落白的动作,他盯着那道虚掩的门,感觉到一股巨大的诡异之气。
“唐漠当然不对劲了,他何时对劲过。”郁落白抱着手臂靠在柱子上,看着外面沙沙落下的雨水,戏谑地说了一句。
“唐漠?”霍无怀眼神晦暗,此刻如临大敌一般放慢了脚步,走近郁落白,压低声音问:“你说,里面是唐门的人?”
郁落白抬了抬下巴,示意霍无怀看门上倒刺上勾住的金线,说:“唐漠领口秀金龙的线。”
“有情况。”霍无怀眼神瞬间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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