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晚膳,秦慎想了会儿,却是道:“湛儿,你前几日不是吵着要去摘星阁吗?朕瞧着今晚夜色很是不错,那亓耳勒前个月上供的昙月星花也该开了,不若你我父子二人去瞧瞧?”
这昙月星花也是神奇,旁的花具是白日里开,独独它,到了晚上开。月色愈好,它便开的愈发/漂亮。
秦湛惦记着这花儿,缠了他好几回。
但前些日子,秦湛病着,秦慎自是不应他。这晚间出去,若是再染了寒气,可是如何是好。
只是今儿个,他见秦湛用膳时甚少说话。虽他逗着,看着秦湛到也无碍,秦慎到底有几分不放心。他只心想,秦湛从小由他护着,没见过后宫阴私之事。
这一两天的,又是跪庵堂祈福的,又是黑猫吓人,又是起了火的,怕是将秦湛给惊着了。这么思索着,秦慎便想领了人去散散心。心气舒展了,这精神头也便好了。
果真如秦慎所料,秦湛听了这话,立刻便抬了头,兴奋道:“这晚就去?父皇不骗我?”
秦慎笑着点了点秦湛的鼻子,“父皇何时骗过你?便是骗了你,你这小霸王会放过父皇?指不定怎么跟朕闹腾呢。”
秦湛一笑,撒娇道:“哪里有,那快去吧。”
秦湛这便起了身,迫不及待扯了秦慎就往外走。
秦慎笑拉住了他,失笑道:“莫急,你这晚膳刚吃,也得漱了口再走。”
“那快一些,快一些。”秦湛连连催促。
好容易漱了口,秦慎又唤了人去永祥宫取了件秦湛的披风过来,直把秦湛都裹了,看着没落了什么,秦慎这才放心。
秦湛倒是不怎么开心了,先下天气还不炎热,晚间虽凉几分,却也不必如此穿着。这般裹了,倒是让他额头热出几缕汗水来。
只这回,无论他怎么撒娇痴缠,秦慎却是都不允许了。若要出去,衣服只得穿着。
晚上去摘星阁,秦慎也不欲有人将这事惊扰了太后,是以人也带的不多。只让唤来了几个侍卫,又叫了几个侍女前头提灯开路,辛羊随身伺候,秦慎这便带着秦湛往摘星阁去了。
宫中夜晚有宵禁,管理很是严厉。入了夜,除了那侍卫外,便是再没人敢随意乱走了。秦湛虽得了秦慎的宠爱,只到了晚间亦是出不了殿门。便是秦慎舍不得处罚他,怕是太后那边也是要说的。
恃宠而骄,向来是宫中的忌讳。
提了灯,夜晚倒是寂静的很。秦湛只静默走着,又瞧了瞧空中圆如银盘的月,心中却是生出了几分寂寥。
他在西冷殿那一年,就看到过这般大的月。
“湛儿,怎么了?”秦慎虽走着,只一直放着五分心思在秦湛身上。见他情绪低落了,立时便问道。
秦湛收敛了神色,倒是安恼。这些年,秦慎待他太好,好到让他恍惚了神情。于是,做事也愈发不小心了,总是忘了收敛自己的真性情。他不愿承认,却不得不承认,他甚至隐晦的想着,若是秦慎真真个发现他的不对便好了。
他便吵,便闹,看秦慎是个什么表情。
秦湛快慰的想着这一切,想要彻底跟秦慎痛痛快快吵一场。只更隐晦的,他却是想要秦慎一如既然的喜爱他,疼爱他。只是也怕,秦慎也因此彻底恶了他。
对着秦慎,秦湛恨则恨,但这恨,不过是爱之切恨之深罢了。
在前一世的他心中,秦慎是他的父皇,是千古明君,是他心中的神,也是他一生想要成为的那个人。他对秦慎的父子孺慕崇拜之情,是真真切切的。
若说他不是秦慎亲儿,秦慎觉得得了欺骗,心中愤懑。他又何尝不是,只他心中更痛苦。他在宫中长大,他是真把皇宫当了家,秦慎当了至亲的父皇啊。
“湛儿,你这般,父皇真的很是担心。”
秦湛回了神,只一看,便发现他被秦慎抱在了怀中走着。秦慎目光直直的看着他,眼神宠溺的、担忧的,没有丝毫的含蓄隐瞒。
“父皇。”秦湛闷闷的喊了声,抱住了秦慎的脖子。
秦慎只当他小孩子闹脾气,安抚似得抬了一只手,只在秦湛后背上轻轻拍着。
“父皇…我还是不信你啊。”秦湛闭了闭眼,最终,心中还是对着自个儿这般说道。
他不怕自己再出了事,但这一世,他定是要护着秦柔儿平平安安长大的。
“湛儿,到了。”秦慎的声音突然传来。
秦湛一下抬了头,故意让语气开心了几分,“哪里,昙月星花在哪里?”
摘星阁是个独立的阁楼,以往的时候,司礼监的人逢着宫中大祭,得准许便会来此观星。这地方风景独特,虽瞧着不高,但抬了头看天,只觉得人要乘风而去了似得。
这回上了摘星阁的,除了辛羊随侍,便只有秦湛二人。其余一行人,具是被秦慎留在了摘星阁下方。
秦湛挣扎着从秦慎怀里头下来,他看了看明亮的夜色,而后便低了头趴在栏杆上去看。摘星阁的四周,一个月前被移植了大片的昙月星花。
此花喜夜,喜月,喜静。若是吵了,便是月色好,它亦是开的不够灿烂。
秦湛瞧的入神了,秦慎只笑着,见秦湛真喜欢,便向着不若移一些去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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