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学龙寻声望去,是都指挥同知张中行。
“你有何计策?”谢学龙抱着一丝希望问道。
张中行拱手说道:“大人,依我看,咱们就不要管这劳什子的分宜小城了,直接率兵西进,攻那莫贼的老巢,抓他治下的百姓为质,我不信他莫问不出城与咱们决战!”
谢学龙本以为张中行有什么好主意呢,没想到居然又是昨天说的那个法子。
谢学龙的脸顿时耷拉了下去。
“张同知,此计不可,咱们是朝廷官军,岂能行土匪流寇之事耶?”
张中行的脸色瞬间难看了,他心中腹诽道:“你个老帮菜真难伺候,想打人家缩在城里不跟你打,自己又没法子逼反贼出来,整天嘴巴上就会挂着之乎者也,一点剿贼的本事没有。”
不过这话张中行也就只能在心里说说了,他可不敢当面指出来,否则的话他这都指挥同知也干到头了。
张中行的计策被谢学龙给否决了,大帐之中不禁又恢复了寂静,众人脑子都在疯狂的转动,期望想出一个破敌的好点子。
可是思来想去,除了强攻之外,他们实在想不到别的办法了。
这时,王庭梅站出来说道:“大人,我有一个办法,或许可解眼下之困境。”
“哦?快快说来!”
“大人可去信南赣巡抚潘曾竑处,问他借兵五千,南赣地区民风彪悍,南赣巡抚又专管军事,部下官军战力不俗,如若能借兵五千北上,再会和咱们这七千大军,则剿灭莫贼如同探囊取物耳!”
谢学龙此时就如溺水之人,但凡见到一丝希望都要赶紧抓住。
可是他一想到去问潘曾竑借兵,自己脸上的面子便挂不住了,回头就算是凯旋而回,这功劳也免不了被潘曾竑分走一大半。
再说他与潘曾竑并不相熟,这借兵一说,能不能成还是个问题呢。
而且南赣地区向来匪患严重,官兵剿匪都剿了几十年了,非但没把匪患解决,反而土匪却越剿越多,这不禁让谢学龙对南赣官兵的战斗力画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丘上仪看谢学龙举棋不定,知道他心中在犹豫,他上前说道:“抚台大人,王巡道的计策可行!”
这时一边的张中行不乐意了。
他扯着嗓门喊道:“可行什么啊可行,潘曾竑那厮在南赣毫无实权,麾下将领没几个鸟他的,去找他借兵,这分明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嘛,依我看,不如就率兵直捣那莫问的老巢。
他不是在温汤镇搞那劳什子的均田策深受百姓爱戴么,咱们就去温汤,把镇百姓都给抓来,我看他出不出城。”
谢学龙听完张中行的话顿时有些左右为难。
正此时,帐外有小兵进来禀报说反贼有动静。
.......
分宜城楼内,莫谦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田有年,伸手指了指桌上的菜肴道:“田大人,还请勿见怪,寒冬腊月的,没有啥好菜招待你,随便吃吧!”
田有年看着桌上的几盘菜肴,眼泪不禁吧嗒吧嗒的往下滴。
他知道这是自己这辈子的最后一顿饭了。
眼前的这个反王莫问已经告诉他了,如果官军后撤三十里回新喻县的话,他还有活的机会,官军不撤,他必死无疑。
田有年站在城楼上看着官军大营没有丝毫要拔营而走的态势时,他就知道自己死定了。
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腊肉放入嘴中,却发觉这肉居然尝不出咸淡来。
本该咸到极点的腊肉自己居然吃不出盐味,田有年不禁有些伤感。
他看了一眼自己对面的莫谦,问道:“莫公子今年多大?”
莫谦笑了笑道:“我是万历四十四年生人。”
听到这答案,田有年夹肉的筷子不禁掉在了桌上。
“公子今年才十八?”
“嗯!”莫谦笑着点了点头。
田有年惊了,他想不到,自己当官一辈子,居然败在了一个娃娃手里。
想自己寒窗数十载,自万历年便中了举人,家中花了巨资买了个江都知县出仕,历经官场数载,好不容易熬到升任袁州知府。
本以为能在袁州治任上‘一展钱途’,却没想到才短短四个月的时间,自己居然连续两次败在一个娃娃手中。
“真是时也,命也!”
田有年拿起桌上的筷子疯狂的把腊肉往自己嘴里塞,他哪怕是死,也要做个饱死鬼。
午时一刻,太阳高挂蓝天,田有年被压至东门城楼上。
莫谦派人到官军大营喊话,说要斩首袁州知府田有年,请巡抚大人前来一观。
谢学龙一接到这消息,顿时气的七窍生烟。
他勃然大怒道:“好个反贼,他田有年就算再贪赃枉法鱼肉百姓,也该按照朝廷律法处置,他岂敢擅杀朝廷命官!”
“抚台大人,那莫贼说给咱们一刻钟的时间,一刻钟后不拔营后撤,便要斩了田知府!”
“让他斩,田有年死有余辜,不过本官倒是想去会一会这个莫贼,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谢学龙点齐兵马,率大营所有官军部出营至分宜城下。
只见城楼之上一人被绑着挂在大梁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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