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初夜?!
梦璃一拍脑门,疼得龇牙咧嘴。
竟然忘了,这里可是云梦楼啊!
人群也炸开了锅。
一万两黄金的初夜,闻所未闻。
白衣男子闪过一丝尴尬,轻咳几声稍作镇定,抬手指了指泄气瘫在地上的小丫头:“沐浴更衣。”
“好嘞——包在我身上!您先去房里稍候片刻。”
黄四娘欢天喜地,小碎步送金主进了房。
鱼儿上钩,大喜过望。
同情心泛滥,向来是宰客的利器。
人被带了下去,众人散去,楼上斜栏后应声出来看热闹的姑娘们又换上了笑容,走廊里时不时窜出一二执壶红面的恩客,骂骂咧咧不知所云。
一切又喧嚣了起来。
云梦楼喧阗萧鼓,达旦不歇,果然名不虚传。
……
沐浴过后,梦璃摸了摸身上光滑的绸缎,柔软得就像天边的云一样,内心却无半点欢喜。
前面带路的是个羸弱的小丫头,见她愁眉苦脸,笨拙地上来安慰。
“梦璃姐姐,我看那郎君对你是真心喜欢的,要不也不会花这么大的价钱……
再说现在千年之期将到,异族大门将开,梦仙却迟迟没有现世,三界将来如何谁也未可知,咱们都是过一天少一天,能寻个靠山已是万幸了。”
小丫头眼神清澈,脸上挂着灰。虽然身上套着干净的布衫,但一看就知道是从某个地方现抓过来的。
那双布满了细口子的手,出卖了她的境遇。
“你叫什么名字?”梦璃看着她,恻隐微动
“小夏。”小丫头以为自己的劝慰起了作用,腼腆地笑了:“姑娘莫再忧虑了,以后都是好日子了。”
好日子吗?
暗无天日的粗使奴隶和衣着光鲜的接客姑娘。
一个火坑换到另一个火坑罢了。
梦璃苦笑,“你先下去等着吧,有事再唤你。”
“哎——”小丫头开心应着,“妈妈说您先将就住这,等澄澜姑娘收拾好了再换过去。”
楼里的姑娘,住的楼层和身价、地位相当。四楼更是依次分成了“天”“地”“元”“黄”“宇”“宙”“洪”“荒”八个字号。
而“天”字号原本住的是花魁苏澄澜。
梦璃呼口气推门而入,拉起正在喝茶的人,拖到窗户边上低语:“再过一个时辰,后院会运进一批草料,到时候我们从这里下去,混在马车里一起逃走。”
“……”眼前这人不说话,盯着那张略施粉黛的脸痴痴地看。
“喂!你听到没有?!到时候我们一起逃。”
在这生死关头走神,梦璃觉得牙根有点痒痒。
“为何要逃?”
现在嘴也抽抽了。
“呵,不逃,难道你有一万两金子?!”
“有。”
“有也不能给!看不出来这是宰你吗?”
“已经给了。”
“什……什么时候?!”
“就在刚才,你沐浴更衣的时候。”
这人……怕不是脑子有毛病?
梦璃仔细打量一番,叹了口气。
多好的一个翩翩郎君啊,气若幽兰,仙风道骨的——只可惜,是个傻子。
男子抓住她的手,语气认真:“那我们去办正事吧。”
梦璃眼角一抽往后退去。可后面是窗子,已经退无可退了。
“这位大哥,大爷……您看我皮糙肉厚的,长得不好看也没有半分才艺,实在是怕扫了您的兴致,不如您就行行好放了小的吧……您放心,等我赚了钱一定加倍奉还,您只要留下姓名……”
“萧如白。”男人语气平淡,伸手抓住了她的腰。
梦璃只觉一股电流从腰间传遍全身,生生打了个激灵:“有有有话好好说……别,别……啊!”
小巧的身子整个被打横抱起,直接加剧了她的惊恐:“等,等一下,还有件事没有告诉你!其实我是神仙!”
萧如白停下脚步,低头看她:“好巧,我也是。”
“我……我是梦仙转世!”梦璃抓着他的胳膊声音压得极低:“眼看千年之期将到,你……你若轻薄我,惹得我不开心,到时候召唤不出梦兵来,整个三届就危险了!”
萧如白手上紧了紧,抱着她直接出了门:“轻薄?我可是花了一万两……”
难道……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行那事?
梦璃大惊,情急之下捂住了他的嘴,半天挤出几个字:“吃亏……是福……您虽亏了钱,但救的是三界!……啊!”
耳边嗖地刮过一阵风,梦璃觉得身子突然被抬高了,她朝四下一看,顿时从头凉到脚后跟。
此时她正被举在最高的云栏上。
这男人疯了吧!!
撕心裂肺的呼救顿时响彻整个云梦楼。
一众恩客被吸引出房门,三三两两,又合成长长的一堆,潮一般像前进,翻涌着朝外扑去。围栏如海岸般拦住了人潮,他们驻足而望,指指点点。
黄四娘身边一个打手急了:“主子,这……”
“挺会玩啊!真是人不可貌相。”黄四娘捏着帕子掩鼻而笑:“跟银子相比,人命是最不打紧的。吩咐下去,都准备好,人摔下来后赶紧清理干净,别脏了客人们的靴袍。”
四楼的云栏前,呼喊的声音已经沙哑,男人直直盯着梦璃的额头,不为所动。
楼下渐渐有了不耐烦的声音,调侃着,催促着。
于众人而言,这不像场生死,更像是一场华丽的表演。
角儿都上场了,唯有一出好戏才能抚平看客们的猎奇。
男人面容冷漠,喃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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