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琇望着姜里的眼睛,眼型又妖又媚,在笑,不达眼底。
瞳仁漆黑,黑到极致,冷得心惊。
容琇想到她那烧画的变态习惯,放弃买她的艺。
目光落在她的细长葱白的手上,“你老实说,多久没碰针了?”
姜里眉眼微抬了下,支着脸,漫不经心的回忆着,“啊,一年多了。”
一年多……
容琇当场变了脸色,握着勺子的手紧绷着,思索着怎么补救姜里这段时间的空缺。
最终手指敲着桌子,“今天你必须在这儿待一天,好好练习!”
这么久不碰,都不知道生疏到什么地步了!
这么好的天赋!
怎么能!这么浪费!
姜里吊儿郎当的啊了声。
吃完早饭。
容琇就带着姜里去她的绣房。
推开门,正前方一幅巨大的刺绣山水挂画闯入视野。
构图波澜壮阔,针笔着眼气势磅礴,景色错落有致,巧夺天工的一件无价艺术品。
——这是容琇的封神之作。
绣房里头摆满了刺绣用的各种工具。
容琇跨过门槛,走进去,“今天在这儿好好练习,不会有人打扰你的。”
“哦。”姜里双手插兜,懒洋洋的应了声。
一个下人突然走进来,恭敬地行礼,“老夫人,那些学生已经到了。”
容琇今天要面试几个报考京大刺绣研修班的学生。
她对于刺绣教学,向来严谨苛刻,不论是收新学生还是收徒,都亲历亲为。
这会儿听到下人来报,她说:“先带他们去我书房。”
“是。”下人转身离开。
容琇往里走了几步,从桌上拿了几本古朴陈旧的书,递给姜里,“这是我新得的古籍,你看看,我去见见那些学生。”
姜里点头。
容琇又叮嘱了她几句,才离开,没给她关门。
姜里不紧不慢的从固定木架旁边走过,漂亮莹润的指尖划过边缘,往里头去。
这里有她专门的位置,容琇一直留着。
她坐下,翘起二郎腿,手指在白色锦缎上点了点,目光绕了一圈绣房,每一个动作都透着漫不经心的匪气。
然后伸手从旁边的小竹筐里拿工具。
***
容府是古色古香的宅院式建筑。
亭台楼阁,山水相依,九曲回廊。
容琇刚走到廊下,一个下人快步过来,恭敬道:“老夫人,俞夫人带着俞小姐来拜访您。”
容琇拧眉,面色冷若冰霜,“不见。”
扔下两个字,她负手径直超前走。
***
前厅。
俞若琪身旁放着一个卷筒,人有些紧张,不断往前厅入口的方向看。
俞夫人一杯茶已经快要见底,还没等到人,手指也不由抠紧檀木桌角。
“妈,容大师从来不徇私舞弊,我们这样来找她真的可以吗?”俞若琪紧张的望着自己的刺绣卷筒。
俞夫人眉心紧蹙,“也没别的办法了,待会儿见了容大师,记得好好表现。”
俞若琪点点头,目光落在那一堆礼品上,“我们带了这么多礼物,容大师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
伸手不打笑脸人这句话,在哪儿都合适。
容琇是京大刺绣研修班的导师。
俞夫人在刺绣方面颇有天赋,是容琇研修班的学生,只是凭她的那点儿天赋,还不足以让容琇另眼相看。
毕业后,俞夫人便进入刺绣协会。
然而容琇深居简出,极少出现在协会内部,俞夫人统共也没见过容琇几次。
俞若琪当初凭借一幅作品,考进容琇的研修班,还夸下海口要成为容琇的亲传弟子。
结果到现在,一幅作品一篇论文都没有成功发表,眼下能不能顺利从研修班毕业都是问题。
这些年,俞若琪打着容琇学生的名义,在京城名门闺秀里抢足了风头。
若她不能毕业,别说她的脸面,就是俞家,也得受尽耻笑。
俞夫人只好带俞若琪来找容琇。
这时候,有身影出现在前厅门口。
俞夫人立刻站起来,见是下人,她眸底怔住。
下人走进来,礼貌道:“抱歉,我家老夫人不想见两位,请回吧。”
俞夫人闻言,陡然捏紧手指,来之前她做好了心理准备,容大师这一关不好过。
但是,她没想到,连容大师的面都见不到。
下人通知完,便退了下去。
独留俞夫人和俞若琪僵硬的站在那里。
人一走,俞若琪着急的看着俞夫人,“妈,现在怎么办?”
她绝对不能被强行延期毕业!
俞夫人脸色难看,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俞若琪一眼,张了张嘴,想训斥她,又觉得浪费口舌。
眼下最重要的是解决问题。
可现在她还能想出什么办法?
俞夫人抿唇,心里急躁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她望着门口的方向,脑子里浮现出一个大胆的决定。
她看向俞若琪,“你跟我来。”
***
绣房这边。
姜里指尖夹烟似的,夹着针,白皙清瘦的手腕随意搭在绣绷边缘。
手指捏着刚画好的草图。
这时候,外头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说话声。
声音极低,还有些距离。
姜里听觉敏锐,听得倒是清晰。
“妈,我们这样直接闯进来,真的不会惹怒容大师吗?”俞若琪担忧道,万一毕业不了还得罪容大师……
“你以为我愿意吗?你若是争点儿气,我何至于冒这个风险?”俞夫人声音沉冷,“一幅毕业作品而已,就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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