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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夜,傅芸进房里开始盘算自己的私房钱。

出嫁的时候,袁氏按父亲的意思,给了一千两银子的压箱底,用来打赏的金银锞子有五百两,刚开始想着国公府大家人口,担心不够,没想到自己辈分小,收进来的比花出去的多得多,摸着箱子大略数了数,竟有八百多两。

后来,去永安候府吃席的时候,遇上外祖母那边给的五百两银票,再加在婆母郑氏那天端来的三百两现银,以及这回分的年例银子,她手头上竟有两千八百两。

这两千八百两是个什么概念?放在现代,那相当于是千万富翁。

有了这些银子,将来老祖宗不在了,她寻个身体不好的借口,去乡下买个小庄子休养,带着这两个宋家的孩子,过上自已自足的生活不成问题。

将这些散银放进柜子里锁好,正准备散了头下上床睡觉,外头燕儿急急进来说道:“姑娘,莲华苑那边来人说姑太太请您过去一趟。”

“有没有说是什么事?”

燕儿说:“好像是说姑太太那边的熹姐儿病了。”

傅芸忙把头发抿了抿,“去提个灯笼来,我们这就过去看看。”

“是!”燕儿小跑着走了。

朱妈妈正要歇下,听见动静也过来了,手里拿了件披见递过来,“二少奶奶,奴婢陪你一道儿去吧,这大晚上的请你过去,姑太太怕是急坏了。”

傅芸知道她是不放心自己,嗯了一声,由着朱妈妈帮她把披风系上。

白天风雪本还停了的,入了夜又下起来,燕儿提着灯笼在前面,朱妈妈扶着她在后头,踩着未来得及清扫的积雪,深一脚浅一脚地往莲华苑里去了。

宋琳琅正在屋里焦急地打转儿,见傅芸和朱妈妈来了,上前拉起傅芸的手:“芸娘,怎么你养的孩子都好好的,我养的就病了呢?你快教教我,这要怎么养?”

傅芸愕然……

这姑太太还真是不食人间烟火。

“姑母,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小孩子头疼脑热是常有的事,莫要过分担心!”傅芸一边说着,一边解了披风给朱妈妈拿着。

宋琳琅并非不知道这个道理,她只是没养过孩子,被吓坏了,看到孩子烧得浑身滚烫,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傅芸进了房里,照看孩子的妈妈给她行了个礼,拧着条帕子说大夫已经来过,开了两帖药,熬好了,孩子就是不肯喝。

宋琳琅急得脸色煞白,“芸娘,这孩子不会有事吧?”

傅芸知道,这医疗落后年代里,小孩子常常一发热不是烧坏了脑子,就是没了,宋琳琅害怕也是正常。

“姑母别着急,好生照料着,一定能好起来。”傅芸一边安慰,一边走过去摸了摸孩子的头,非常烫手。

朱妈妈也过来看了一眼,小娃娃脸烧得绯红,嘴唇发裂,闭着眼睛,蹙着眉头,极不好受的样子。

傅芸孩子烧成这样,还给孩子盖得厚实,忙将被子掀开了,散一散热气。

宋琳琅六神无主的道:“她就是不肯喝药,一逼她,她就哭着喊着要娘,要不把她给送回去?”

“姑母,这天都黑了,外头风大雪大的,万一路上再加重了,就真不好办了!”傅芸看了孩子的奶母一眼道:“这位妈妈去备个浴桶来,叫人加上温水,就放在这房里,给孩子泡温水澡。”

“哦……好,奴婢这就去!”那妈妈转身出了房门。

很快浴桶和热水都备好了,傅芸帮孩子脱了衣裳,把她放入温水中,一只手托着孩子的头,让她以最舒服的姿势在水里泡着。

很快孩子睁开眼睛,傅芸朝她笑了笑。

那孩子却喊了一声:“娘亲……囡囡头好痛!”

傅芸一愣,看了看宋琳琅。

宋琳琅拿着药碗,朝她直呶嘴,意在叫她劝孩子喝药。

傅芸只好将错就错地对孩子道:“囡囡乖,把这药喝了,头就不痛了。”

宋熹瘪了嘴摇头,“药苦……”

“药都是苦的呀,把药喝了头就不痛了,你听娘亲话,等病好了,娘亲带你去玩好不好?”

孩子听了想了想,点头:“好……”

傅芸就那么半哄半劝地,把那碗药给孩子喂了下去。

宋熹在水里泡了近小半个时辰,傅芸亲自帮孩子擦干身体,抱回床上。

孩子泡了澡喝了药,身上舒服了些,上床就睡着了。傅芸在床边守了一会儿,感觉到孩子在出汗,给她捂好被子。

从房里出来,傅芸方才说道:“姑母,熹姐儿在出汗了,小心看着别让她蹬了被子,明日就该好起来了。”

宋琳琅松了口气,“芸娘,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照顾孩子还真有一套!”

傅芸以前有在家帮忙照看小侄女的经验,只笑了笑说:“姑母就是太紧张了,一回生二回熟,小孩子生病没有原因,来得快也去得快,明日一好起来,便又是生龙活虎的。”

转眼子时已过,明日还得起来哭祭,宋琳琅道:“时候不早了,你还是快些回去歇着吧,明日还得早起呢。”

“嗯!姑母也歇会儿吧,我这就回了。”

傅芸回去便瘫倒在床上睡去,睡了不到两上时辰,寅时中又起来。

这才第三天,还是在家中,上午哭完了,下午便没人管。想着祖母婆母在宫中,怕是要难熬得多。

傅芸正给两个孩子喂早饭,打发去莲华苑问信的粗使丫头冬青跑回来禀告,说宋熹已经退了烧,睡着还没醒。

傅芸彻底放下心,吃罢早饭,又去了外院里哭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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