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是他站在她身边,拉着她的手,一同观赏,她不懂得珍惜,吵着闹着要离开,觉得不如多吃点小吃来的实在。
现在,只剩她孑然一身,默默观看,却懂得了他为何一定要在这样忙碌的日子里,抽出一个时间,不顾有可能遭受到刺杀的危险,质疑陪着她看完。
她仰头,看着烟花,竟感到了一股热流从眼眶中溢出。
她伸手揉眼。
啧,这烟花落下的火药,竟然入了眼。
却没想到,泪水越流越多。
她撇嘴,暗骂自己的懦弱无能,竟然会哭泣。
但泪水,却依旧流淌不停。
她实在是控制不住,哀叹一声。
泪水还真是,流个没完没了了.......
身边的灯,被点亮了。
她侧身看去,只见旁边的一排灯笼,都已经被点亮了。
不少人已经围在了那里,观赏着。
是灯展。
灯笼的表面一般会写一句话,代表对未来一年的寄托。而后,将灯笼挂在指定位置,会有专门僧者前来念经而后用佛油点燃,为的就是能够让这些愿望被佛祖听见,实现愿望。
曾有一年他专门抽空出来陪她一起点灯花。
恰逢她当了三年的护国师,收了雍耀国的半壁江山,得知这个后来了兴致,要了一个灯笼便提笔刷刷,一气呵成,完不假思索。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为的,就是早日能够收复国土平定边疆叛乱,不辜负身为皇帝的哥哥,对她的一片信任。
而后,她扭头看他,只见他写的是:“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她见了,笑他气小,身为一国君主,竟然只拘泥于男女情爱。
他听闻也只是抿嘴一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并未辩解。
陈湘熙垂眸,抿嘴。
现在想来,定是专门为了她而写的。
他是何其骄傲的一个人,有史以来唯一一个一统天下的祖龙,竟然朝着她附身低头,哄着她,惯着她,宠着她。
而她,竟然一点情面都不给。
在后来,她突然回忆起这个时刻,突然觉得有点心痛。
是被他看向她的目光里的无奈与宠溺所扎的。
再后来,她终于明白了他对她的一片真心,心里才泛起一阵酸楚。
她注视着灯笼良久,掏出些许碎银放在旁边的箱中,抄起了笔,对着挑好的一个灯笼认真写下了一行诗。
“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这是她身上的蛊咒被解除重获自由后,翻看的第一个诗句。
也是她这平生,唯一一个记住的情话。
若是他知道了,怕是开心地,恨不得大赦天下罢了。
他们都说,他的脾气阴晴不定,暴戾乖僻。
就算贵为三朝元老,在他面前说话,都要纸字字斟酌,小心翼翼,每说一个词都要观察一番他的表情,心里揣摩一番他的心思,生怕自己的项上人头被他留了去。
却不知,在她面前,他其实那么的好哄,她稍微噘个嘴撒个娇,都能让他笑个半天。
突然肩上被拍了一下,陈湘熙被吓得手一抖,手中的灯笼不小心掉在了地上。
“呼啦啦啦——”
烛油被洒在了纸糊的罩子上,很快便燃了起来。
“哎呀——”
她惊呼一声,一门心思扑在灯笼上,顾不得谁坏了她的东西,赶忙蹲下来,想要捡起来。
“灯笼——”
还未蹲下,手臂就被猛地一握,动作停在了半空中。
那人制止住她的动作,焦急万分。
“别闹了,快走!”
眼见得那一团火就将整个灯笼点燃,陈湘熙顾不得其他,扭头朝着被后人急急忙忙道:
“不是,我的灯笼被点燃了——”
却被他打断。
“宫内眼线刚传出来消息,说他微服出宫,来的正是烟花会!”
余光扫到那个灯笼已经几乎被火焰化为灰烬,她急着挣脱他的手想要再去拿一个。
“不是我的灯笼,我要再拿一个!”
边玉鑫彻底急了,一把扯住她的胳膊紧紧握住。
“别管它了!蕊枝!别管它了!你听我说,有重要情报我要说与你听,你现在听好!有关他的!”
陈湘熙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什么?”
边玉鑫面色极为难看。
“宫内线子传来消息,他今夜在宫内用过晚膳以后,微服易容,来这里观花灯了!”
“你说万一碰上面了,他又怎会认不出你?”
她一愣,心里一沉,顾不得那个灯笼,立即跟着他迅速往回走。
决不能被他逮住,尤其是那一件事情!
她跟在他背后,慌忙离去。
决不能被他知道!!
她想见他,自然是想的彻骨。
怎么会不想见他?
在那冰天雪地里,每每经历了脆骨之痛后,百骸四肢宛如被一个个大毒虫啃咬,疼得陷入昏迷。
每次让她苏醒过来的,便是他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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