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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玲一见到苏棠就扑上去撕她。

要不是姜蔚拉的快,那精致的美甲就要划伤苏棠的脸。

章玲哪里肯罢休,边骂边挥舞着利爪,全无职场女强人的样子,宛如街边骂架的泼妇,劲大得姜蔚差点拉不住。

直到拷住章玲的双手,这才缓了缓。

“你们有什么矛盾?”姜蔚问。

章玲对苏棠呸了一口唾沫,恶狠狠地骂:“苏棠,你他妈的敢耍我!”

苏棠不屑与她多话,扬头向姜蔚道:“既然她没事,那我可以走了吗?”

章玲撕心裂肺地吼叫:“你想走?你休想走!我要告你!”

“告我什么?”苏棠脸上是捉摸不透的笑容,“你一根头发丝我都没碰过,碰瓷也不是这么碰的吧?”

章玲愣了愣。刀划破皮肉的痛感是真的,血液粘在手上的黏腻感是真的,畏惧死亡的恐惧感也是真的……如此真实的感受怎么会是假的?

她不信:“姜警官,她之前手上拿了刀,她是想杀我的!”

姜蔚看向苏棠,她仍然从容不迫地坐着。

未等他问话,苏棠开口了:“查一下监控不就清楚了?风细路139号。”

风细路139号是一个五星级酒店,当日有一场慈善晚会。监控中苏棠和章玲是从酒店后门出去的,章玲走路很踉跄,像是喝醉了酒;苏棠脸色阴沉,跟在章玲身后。

不过奇怪的是,苏棠只是保持一定的距离跟着,如她所说压根就没碰过章玲。而章玲走着走着突然奔跑起来,边跑边回头看苏棠,撞过电线杆、摔了几次,身上的擦伤便是这般由来。

至于凶器和血,监控中全无。

“不可能……不可能!”

章玲一脸的不可置信,仿佛见鬼一般,抓过桌上的杯子砸向屏幕。方禾厉声一喝,冲上来重新拷住她。

苏棠对姜蔚微微一笑:“事情已经很清楚了。章玲喝醉了酒,我担心她发生什么事,才好心跟着她。”

“你和苏羡是什么关系?”姜蔚问。

“好朋友。”

“你为什么去慈善晚会?”

“去慈善晚会当然是去做慈善。”

“章玲是苏羡的经纪人,你是去找她的。”

“就算我是去找章玲的,那又怎么样?这不犯法吧?”

姜蔚无话可说。从监控来看,她确实没有碰过章玲,只凭一面之词无法拘留她。

苏棠站起身来,问:“姜警官,我可以走了吗?”

姜蔚的身子往前微挪,恰好挡住她的去路:“你之前在我耳边唱的是什么歌?”

“随口唱的,没有歌名。”她的嘴角微微上扬。

望见苏棠的笑脸,姜蔚眼里不自觉地弥漫了笑意,待反应过来,她已经走远了。

外面的雨停了。

下过一场暴雨,又是凌晨,路上没有车和行人。苏棠徒步在大街上,昏黄的路灯将她的身影拉得很长。

苏羡的音容一直在她脑海里浮现,挥之不去。

苏羡的容貌十分秀美,气质干净,犹如盛夏夜晚的月光。他的眼睛细长,眼尾微微上翘,不笑时也似带着一分笑意。眼神却很漠然,眸子漆黑幽深,仿佛在凝视无尽的深渊。

这般出众的长相,给予了苏羡很多便利,出道三年便跻身娱乐圈顶流,但也引来许多恶意攻击。他很讨厌别人骂他“娘”,平时经常绷着脸,不轻易露笑。

最后一次见苏羡笑是什么时候?一年前?还是更久?苏棠已经记不清楚。

她记得,苏羡小时候是很爱笑的。

他们是孤儿,不知道从何而来,也不知道是怎么长到了八九岁,在这之前的事情他们毫无记忆。他们相依为命,一起在城市里流浪,那时候常常食不果腹,但苏羡是很快乐的。

苏羡喜欢拉着苏棠去海边,收集各式各样的海螺。苏棠从海螺里听见的是风声,而苏羡听见的,却是来自深海的歌声。

后来他们到了福利院,因长相姣好又伶俐,很快就被人收养了。养父孙凉要为他们改姓名,他们死活不同意。

苏棠、苏羡这两个名字似乎刻在了基因里,好像生来就该叫这个名字。

做了孙凉的子女后,苏羡就渐渐地不爱笑了。他们很清楚,孙凉是看中苏羡异于常人的音乐天赋,才收养他们的。孙凉对苏羡抱有极大的期望,因此也极为严苛。

所幸苏羡不负期望,成了孙凉想要他成为的人。可昙花一现不过几年,苏羡就意外去世了。

身后忽然传来很轻的脚步声。

苏棠还没来得及回头就忽然失重,一个趔趄跌进绵软的胸膛,口鼻遭人捂上,一股刺激的味道在鼻腔里乱窜,熏得眼泪肆意乱流。

她奋力挣扎,长长的指甲嵌进歹人的肌肤里,抓出几道血痕来。身后的人低骂一声,加重了手中的力度。

迷药加上缺氧,她的眼前一阵阵发黑,意识也逐渐模糊……

不知过了多久,苏棠从一片黑暗中醒来,伸手不见五指。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臭的味道,闻着有些作呕;头顶上传来“咔咔咔”的响声,有些像风扇转动的声音。

有电?

苏棠站起来,如同盲人一样用双手在黑暗中探索,直到摸到一块硬物。硬物上下都是空的,中间很平整,似乎是个货架。

她顺着货架一路摸过去,在尽头触到了冰冷的墙壁。又沿着墙壁上下摸过去,果然摸到了开关。按下开关,房间瞬间明亮起来。

房间不是很大,有四个空荡荡的货架,角落里有一些未搬走的海鲜,已经腐败发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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