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一只药碗被狠狠地扔在地上碎渣溅起带着坚刃的白花,乾冀剧烈地咳嗽起来,一张脸惨白得可怕。
顾丹云被他气到发狂的模样吓到了,瑟瑟地站在一边,小心翼翼地看着他,活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小鹿。
“殿下,一定要保重身体啊!”一个侍卫跪在乾冀的面前,同样大气不敢喘一声。
“竟然是他!”乾冀双手握成拳头,狠狠地捶打着自己轮椅的扶手,手立马充血变得通红,一如他此刻红得可怕的双眼。
此时,乾冀与顾丹云两个人被关在城中的一处别院里。
就在他们刚刚到达城门时,乾义的人奉命伪装成迎接乾冀回京的宫中侍卫,谎称太子在别院里为他设宴接风,因为他们确实带着禁中令牌,乾冀便相信了,虽然心里明白太子对他没安好心,但他是没有理由拒绝去赴这一场鸿门宴的。
他们误以为顾丹云是乾冀的在天玺纳的妾室,于是也一并将她带到了别院。
顾丹云百无聊赖,也是个爱凑热闹的主,将错就错地跟着乾冀走了,乾冀并没有说什么,任她跟着。
万万没想到,鸿门宴没有错,设宴的人,却让他大吃一惊。
乾义,这个平日里屁颠屁颠跟在太子身后的三皇子,竟然敢谋反!乾冀在平京时,因为乾义与太子一母同胞,成日里混在一起,他并没有很多机会与乾义相处。按照往常的印象,不过一个莽撞浮躁的小子罢了。
没成想,这最不惹人注意的小子,竟然谋划了这惊天的三通台之变!
“这二皇子居然已经成了个残废,看来殿下白费力气这么防备他了。”
屋外守着乾冀的两个反兵的声音隐隐从门缝里传进来。
“是啊,一个残废,连路都走不了,还能掀起什么风浪,如今不还得眼睁睁看着咱们殿下登基称帝……”
屋里,乾冀在发了一阵狂之后,突然平静下来,屋外的声音也没有让他再次生气。
他看向顾丹云,眼中闪烁着无可奈何的悲哀,“对不起,我不该把你牵扯进来。”
顾丹云摇了摇头,突然鼻子发酸,眼眶忍不住红了,他蹲到他的跟前,双手扶在他的扶手上,“是我要跟着你来的,不怪你。”
她吸了吸鼻子,“再说了,事情还没有到最后,结果怎么样还不一定呢!”
乾冀突然灿然一笑,昙花一现,随即双眼恢复了平静,“我乾冀自认为此生无愧天地,无愧君,无愧民,更不会在这样的时候,让一个无辜的女子因我出事。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顾丹云看着乾冀坚定的眼神,脑海中忽然有一束光匆匆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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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被推到了一边,亲眼见到自己平日里最亲信的弟弟拿着一把闪烁着刺眼的寒光的大刀,架在他们共同的父皇的脖子上。
他睁着一双惊恐绝望的眼睛,情不自禁地往前走了一步,很快便被齐彦拦住,将拽到了自己的身后。
“殿下!”
“忠儿,不要过来!”皇帝看见太子失神地想要走过来,朝着他吼道。
太子觉得自己的胸口被什么东西堵着,呼吸困难,连说话,也要蓄足了力大口的喘息。
“往日你对我的亲近,全是假的?”
乾义此刻正为自己的军队被包围感到绝望,声音里带着嘶哑的愤怒,“什么真假!皇家的兄弟,哪个是真的?”他苦笑一声,“没想到我筹谋这么多年,竟然功亏一篑,楚秋明只带了一半的兵去了谛城?”
被他束手挟持的皇帝冷哼了一声。
太子轻轻将齐彦往身边扯了扯,动作很轻,却很坚定,然后又向前走了两步,“你放开父皇,挟持我。”
皇帝眼中闪过一阵错愕,随即也不禁红了眼眶,一双老眼此刻变得有些浑浊。
“忠儿……”
“卫太师说的对,你如今枉顾礼法,逼宫篡位,在这三通台上,天地见证,必定天诛地灭!我不会向你妥协。你恨的是我,不该扯上父皇……”
说着,太子又往前走了两步。
乾义禁锢着皇帝,往后退了两步,“你不要过来!”
突然一片黑影从天而降,仿佛一瞬间遮住了闪耀着白光的太阳,然后快速地下落,在所有人还没有看清的时候,乾义手中的刀便已经飞了出去,“哐当”两声,落在了地上。
乾义还没有回过神,自己手中一空,随即膝盖受到猛地一击,便扑通跪在了地上,接着背部被狠狠一拍,他整个人便趴在了地上。
太子也不可思议地看着将乾义拿下的人,哆哆嗦嗦又欣喜地唤出了他的名字,“楚……将军!”
皇帝却表现得很镇定,仿佛早已知晓一边,他活动了一下自己有些僵硬的脖子,甩了甩袖子,又拍了拍自己的龙袍上的灰尘。
“微臣救驾来迟,请陛下赎罪。”楚秋明声音清浅,没有波澜。
皇帝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眼神仿佛在告诉他,其实可以再晚一点出场。
“朕,给过你们机会,是你们自己不珍惜。”皇帝威严地看着此刻都为楚秋明的出现感到吃惊的逆臣贼子,然后中气十足地下达命令,“将这群逆党给朕拿下!”
这个注定不平静的新年,京城百姓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事变,虽然最终有惊无险,却还是让大家心有余悸,城中的喜庆除了大街小巷在年前就挂起的红灯笼,贴上的红对联,却少了欢声笑语的热闹。
直到太子在正月初二日,率领着东宫所有人口,在平京府尹门口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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