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三小姐
咣当。
花瓶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张慧宁冷冷地看着那满地的碎片,再看自己母亲李巧黑如锅底的脸色,她有时候实在是想不通,李巧明明也是大户人家出身,怎么就蠢的没边了。
“你在这儿砸东西有什么用,她张冉冉就是攀上了八皇子的高枝,你还能让父亲给她退婚不成?与其想张冉冉的事儿,您不如先想想我的婚事。您只是个姨娘,我只是个庶女,还不知道要下嫁到哪个小门小户去呢!”
李巧难以置信地看向张慧宁,气得说话都不利索了:“慧宁!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也看不起我是不是!”
姨娘,姨娘,又是姨娘。
见她如此生气,张慧宁放缓了脸色,她挽着李巧的手臂,好声好气地劝慰道:“娘,现在咱们可还顾不上张冉冉的婚事。她是嫡长女,如今亲事已定,我们也难以插手。在她之后,可就是我了,您想想,我要是随便嫁了个小门小户,那不是驳了您的面子吗?”
“现在最重要的是您得成为这张府真正的女主人,这样我才能有一门好婚事。您也不想比张冉冉那死去的娘过的差吧。”
李巧神色几变,她确实不服气。在她心里,张平那早死的原配周晓霜凭的是一身好运气,若不是当年皇商周氏在张平镇压丘南叛乱时为断粮的靖安军提供了半月的军粮供给,周晓霜一个商人之女又怎么会嫁进勋贵张家。
而她,李巧,堂堂左相之女,生来尊贵,哪点比不上那乡下女人,凭什么她要甘心做妾。
“你想如何?我在张家辛辛苦苦这么多年,你父亲也没有丝毫要让我做继室的意思……更别提如今张进亥,张冉冉都已经大了,他们一个禁军统领,一个未来的八王妃,岂不是更加困难了!”
确实困难,张家有嫡长子在,更是年纪轻轻就被提拔做了禁军统领。如今张冉冉也将要成为八王妃,就是这两人压着,李巧也不会那么容易坐上继室的位子。
张慧宁敛起眸子沉思,一定有办法的。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不过娘,你可以多去贵妃娘娘那儿走动走动,有贵妃娘娘为您撑腰,至少父亲也不会轻视了您。”
“这我自然知道。”
“另外的事女儿自会想办法,娘你就放心,我们母女两定不能就这样沦为京城的笑柄。”
张慧宁收紧了拳头,难不成她一个现代人,还会输给这些个古人不成。
福康院里张冉冉倚在软塌上听着碧青一刻也不停歇地在耳边念叨那李巧和张慧宁最近又罚了哪个丫鬟,打发了哪个小厮。
“要我说啊,这母女两真是一刻都没有消停的,今个儿杖责了这个,明个儿又要打骂那个,伺候他们还真是苦差事。”
“你啊——”张冉冉点了下碧青的额头,“每天这小道消息倒是打探了不少。”
“我那可都是为了小姐。不过您说老爷到底是怎么想的,让一个妾室执掌中馈,京城都在笑话咱们侯府呢。奴婢说句不好听的,小姐您别生气,老爷要真想二夫人打理家事,为什么不提她做个继室呢?”
张冉冉也想不明白,她母亲死时,她和哥哥都不算大,那时候娶李巧做个继室也没人会议论父亲。可父亲偏偏压着李巧,这又是为什么呢?
“或许……是因为左相的缘故?”
“左相?”碧青不解。
“父亲身为镇北侯,战功赫赫,如果又娶了左相的女儿做继室,功高盖主,咱们家恐怕就没现在的好日子过了。”
也是,除了右相董钦城之外,左相李卫昌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贵人,张平身为镇北侯,若是和李卫昌走的太近……
碧青打了个寒噤,伴君如伴虎,要是陛下起了疑心,那就算张平再厉害,张家也没有活路。
“不说这个,对了!小姐,你知道三小姐这几日病了吗?”
“三小姐?”
“对啊,就是四夫人的女儿,我去厨房的时候听到婆子们在说呢,三小姐是因为二夫人克扣了四夫人院子里的炭火冻病的,现在躺在床上,连大夫都不给请……”
闻言,张冉冉的眉头就皱了起来:“我记得她才刚满六岁,李巧她怎么敢?”
“二夫人怎么不敢啊,小姐你是不知道,婆子们说在小姐您回来之前,二夫人更过分,三小姐小时候差点没能生下来呢。”
稚子无辜,张冉冉也见过那个三小姐张瑶瑶,生的瘦弱,她的母亲林琪是北疆一个知府的女儿,在侯府里没什么地位,性子也软弱,平日里总是被李巧克扣份例。
“阿青,你去请个大夫来,我们去四夫人院子里看看。瑶瑶毕竟是张家的女儿,不能让李巧霍霍没了。”
“我就知道小姐您心善,我这就去寻大夫!”
清水苑里,林琪顶着通红的双眼守在张瑶瑶床边。她心疼地抚过女儿滚烫的额头,忍不住低头啜泣。
“娘亲不哭……”张瑶瑶听见她的哭声,艰难地从被子里伸出小手握住了母亲的手,“瑶瑶不难受,娘亲不哭。”
瞧着女儿这副病恹恹的样子还不忘安慰自己,林琪更压抑不住喉间的哭声。
“都是娘亲没用,娘亲保护不了瑶瑶,瑶瑶不怕,瑶瑶不怕……”
她父亲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知府,当年为了家族的利益费劲心思的把她送进了侯府,可到了侯府又如何,她既没有那倾城之姿,也没有那狠辣手段,日子过的甚是艰难,好不容易拼着命生下了瑶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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