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寿看着出马仙尸体的走马灯,虽然好像发生了不少邪门的事情,但却又没真正见着什么仙家,因为所谓仙家说话,也都是人变个腔调在说话,这样的人去精神病院也能一抓一大把。
林寿姑且先当它是真的,走马灯的前半生是一个出马仙的入行史,后半生……后半生很短就没了。
这出马仙,打十八岁这年当上黄仙儿的弟马没多久,便离开了村子。
因为村子里人都觉着他身上有脏东西,不让他住在村子里,他索性离开村子往南走,兜兜转转一路,往京城来。
一路上,总共就接了仨活儿。
第一个活儿是一家里丢东西了,请他来给找贼,找完发现不是贼,东西落在菜窖里了,人给了点辛苦费。
另一个活儿是人家结婚,请童子压床。
所谓压床,是红事儿里的一个习俗,男女结婚的前一天晚上,新郎家要请儿女双的老人把新床铺好,然后新郎请两个弟弟和自己一起在新床上就寝,能图个喜气,没有弟弟呢,也可以请适龄的未婚青年,这小出马仙年轻阳刚的小伙子,正好合适,就给喊去了,完事给个红包。
这一路上靠着这些银钱,小出马仙行到了京城外安山,在这接了第三个活儿,却没想到这个活儿,要了他的命。
这活儿是余志堂商号的,说是煤井上死了人了,要找人做场法事,本来是想找个和尚老道,但被小出马仙身上的黄仙探到了。
黄仙,是五家仙里最会找香客的,也就是接活儿,优秀的业务经理。
这眼看着是个赚钱的大活儿,就让自家弟马去给截胡了,人家说行呗,反正会做这法事会念经就行。
去了之后,发现是煤井塌了,里面压了好几十号快一百人,到那做法事,做完法事拿了银钱,小出马仙本来就想走了,结果那黄仙说这里面还有好事。
黄仙打听到这煤井的东家,想封山控制消息,正愁怎么办,他就让自家弟马去找那东家,说这事他接了,开了个不低的价,能保证进来的一个都出不去。
然后,安山闹妖怪的事就开始了。
所有进安山的人,被那黄皮子害了,上来把眼睛刀瞎了,然后从嘴里钻进去,把五脏六腑都给吃干净。
这也就有了后面林寿缝的那两具尸体。
当然死的人远不止那两个,从走马灯里看,那小出马仙带着黄皮子,在安山里得害了有好几十口人。
后来,活儿干完了,黄仙让小出马仙去找人要钱,人家说要好生款待,给准备了一大桌饭菜,还有烧鸡。
黄仙高兴,吃的不亦乐乎,吃完发觉肚子疼的厉害,疼的在地上打滚,嗝,一命呜呼,死了。
怎么回事呢,那煤井东家也是稍微懂点这个的,家里有个认识的道士,这边让这黄仙出马干活儿,另一边就问那道士去了,家里闹有点道行的黄皮子,可有对付的办法?
道士给了他一碗符水,一把开光的桃木剑,符水一般黄皮子吃了能药死,药不死也去半条命,到时拿剑扎它,保死。
东家就把这符水给泡进烧鸡里了,这黄仙看来道行一般,直接药死了,桃木剑都没来得及用。
这黄仙一死,那弟马又岂能活?
被人背后一刀,也给杀了。
这俩一个山里来的,一个村里来的,纵使本事大,但哪里懂得城市地滑套路深。
这黄仙只知道人家有钱,还有麻烦,却不懂这煤井一事后面是多大的利益牵扯,京城大商和九门提督联手做局,人家的风险管控,打一开始就要把不相关的知情人部灭口,他们这种小角色,纵然有点小本事,人一样有办法对付。
可以说,从接下这活儿的那天,这黄仙和它的弟马,就注定是个死人了。
不过,为了钱财,在安山害了那么多人的性命,这也算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了。
至此,走马灯跑完。
林寿看的唏嘘不已,这也算机缘巧合,他竟然通过几具尸体,把这次京城的炭煤事件给看了个完整。
他也不禁感叹大商人利益至上,不顾普通百姓死活,从煤井坍塌那天开始,余志堂商号就没想过救援,没想过马上要入冬了得迅速恢复生产,而是想着怎么利用这次机会把煤价抬高,高价卖出去。
别看价高到很多穷苦老百姓买不起了,但人家可不是拍脑袋决定的,京城有名的大商号,人家的市场调研把这笔账算的明明白白,即使今年只卖这么少的煤,总收益说不定比往年还高,这波韭菜割的稳赚不赔。
更何况,这不是制造业,手工业,这是矿产生意,安山的煤井也开采有二十年了,虽然外人不知道还剩多少储备,但坐吃山空,少卖点煤,一次煤多卖点钱,这就没有说亏的。
如果矿井的煤炭储备真的不多了,那这次矿井坍塌是不是意外,可能都不好说,明年入冬,说不定再“碰巧”塌一次呢?
普通老百姓以为苦难来自天灾和意外,其实也可能大地主们算的一笔账。
尸体定价:地字九品。
虽然是地字里最低品,但这还是林寿第一次拿到地字定价,平日一些普通的尸体黄字最多,有些特别本事的能拿到玄字,天字则是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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