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休离开后,安大也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冯梓年冲着门外轻声道:“末云,进来。”
一直站在门外提心吊胆的末云,轻轻推开门。
“你去追上末枝,让末枝故意露出破绽,把这件事引到陈刈的身上,你先去吧,有什么其他的事回来再说。”冯梓年催促着末云:“你赶紧去,末枝已经走了一会了。”
末云应声离开,房间里只剩下精疲力尽的冯梓年,靠在椅背上,低头却看见了桌子上放着的玉佩。
小书房除了冯梓年,其他人一般是不允许进来的,那天冯沛和谢修明来过之后,就再没人进过小书房,而元休今天刚到,就被安大吓的躲在了房梁上。
所以到现在都没有人注意到,书房里悄无声息的多了一块玉佩。
冯梓年拿起玉佩,仔细打量了一番,肉质细腻,颜色纯净,灯光下显得分外柔和,通体雪白美如羊脂,厚重温润,是和田玉里的上品。
只是这玉佩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房间里,仔仔细细的瞧了一番倒是没有看到,有什么标志,冯梓年随手收了起来。
门外传来浅浅的敲门声,冯梓年揉了揉双眼,强打起精神声音,也不似十三四岁的少女,多了些成熟的感觉:“进来吧。”
“姑娘,柳嫂子听说您回来了,做了些小菜送了过来,您尝尝吧。”清桃亲自端着食盒,走到冯梓年面前,嫩白的手指轻轻推开食盒,将里面的三样小菜一碗粥,摆在冯梓年面前。
“好,你出去吧。”瞧着眼前形形色色的小菜,冯梓年才突然觉得饿了,端起粥碗小口小口的喝。
清桃站在原地良久,犹豫半天开口道:“姑娘......”
冯梓年诧异抬头,夹了一块小菜放到嘴里,含混不清的道:“怎么了?”
清桃犹豫再三,还是没说,脸上挂起浅浅的笑意,轻声道:“姑娘一天没吃东西了,慢点吃,对肠胃好,奴婢前院还有点事,就先......”
冯梓年仔细打量了清桃一番,笑着道:“姐姐回去休息吧,对了,清桃姐姐,过几天姐姐去找个人牙子来。”
清桃猛的抬头:“姑娘要挑人来伺候吗?”
“不是,想找个厨娘回来,平日里晚上要是下了钥,我们想吃点东西也不能,不如从外头找个厨娘回来,在后罩房里弄一间屋子,辟一个小厨房出来。”冯梓年道。
其实冯梓年也是看了眼前的小菜才想起要找厨娘的,自己出去这件事虽然不是什么隐秘的事,可是一个厨房的厨娘都知道,岂不是整个冯家都能知道。
而且厨房里柳世鸢一定会安插自己的人,柳嫂子知道岂不是柳世鸢也就知道了,还是在自己院子里做的好。
“是,奴婢明天一早就去。”清桃应了一句,缓缓退了出去。
冯梓年靠在椅子里,快要眯过去的时候,门外传来粗重的喘息声,末云推门而入,叉着腰长长的喘了几口气才到:“姑娘成了。”
冯梓年懒懒的抬了抬眼皮,示意末云继续。
“刘二是个老实的,根本经不住老爷几句话,立时什么都招了,说安大的身份牌确实丢了,后来又找自己重新办了一块。”
“末枝送了糕点在外面扒着窗子听了一会,差点被人发现,就只是听到刘二说什么安大的身份牌之前就丢了,至于具体什么时候丢的他就不记得了。”
“刘二还说之前听一个常荣堂伺候的小丫头说,在陈家一个公子的房间里,看到过安大的身份牌,说自己身份低微,这样的事实在不好去查,也就只能重新帮安大办一个身份牌。”
“剩下的就是说什么自己不是故意隐瞒家主,等等的......这些客套话。”末云一口气说完,一双眼睛定定的瞧着冯梓年。
冯梓年点点头,末枝送糕点这件事,父亲一定会怀疑,且末枝送糕点之后,刘二的反应立刻就变了,按照父亲的性子,很难不联想到自己。
所以后来刘二说的话,父亲是一句都不会信的。
末云道:“姑娘,要不要把常荣堂里伺候的珠儿叫过来,老爷知道这件事一定会让刘伯去常荣堂查,到时候那些丫头要是什么都不知道,我们不就露馅了吗?”
“不用了,刘伯不会去查常荣堂的丫头的。”冯梓年摇摇头:“末枝去了之后刘二说的话,父亲一个字都不会信,今天这件事不过是在父亲心里,埋下一颗怀疑的种子而已。”
“父亲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派人,去查客人屋子里的丫头,这不是明着打陈家的脸?父亲只会派人暗地里查安大身份牌到底是丢在冯家还是滁州,你悄悄地去把钱嬷嬷找来。”冯梓年吩咐道。
“只是钱嬷嬷的那刚直的性子,只怕......”末云有些担心,钱嬷嬷只怕不愿意帮着姑娘骗老爷。
“你去吧,我自有办法,把人带到西次间,我在西次间等你们。”冯梓年说罢缓缓起身,向着正房去了。
钱嬷嬷到的时候,冯梓年正静静地跪在沈素的画像前,神情肃然,瞧见钱嬷嬷来了,背过身伸手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嬷嬷来了,嬷嬷请坐。”
钱嬷嬷坐在下手,道:“夫人已经走了,姑娘别伤心坏了身子。”
“嬷嬷,父亲是不是要娶新夫人了。”说着双眼一红,眼泪顺着消瘦的脸颊缓缓滑落。
钱嬷嬷无声的叹了口气,柳世鸢的事现在冯家上下,谁不知道呢?可恨的是一个良家女子,竟然这么不知廉耻,给老爷下药,拿自己的清白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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