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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燕答应这场婚事的时候,是真的以为周胥真心喜欢她,想要跟她好好过日子。即便她曾满心都是徐墨怀,也还是在周胥的关照下对他生出了情意。因此在得知他目的不纯后,也并非半点难过都没有。只是当时发生了这样大的变故,她没有那么多心思为此伤怀。只是偶尔深夜想起这些,也会难免情绪低落。

纵使她知道周胥不好,也无法不对他断手之事心生愧疚。

若不是她自作多情给徐墨怀写信,执意去长安确认他是否平安,就不会让周胥和她遭遇这种灾祸。

周胥说完话以后,苏燕低垂着头,指甲陷入掌心,似乎这疼痛能让她好受一点。

“是我牵连你,若是往后你愿意,我便一直照料你。”

周胥发出一声极轻的笑,然而比起笑又更像是一声叹息,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既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苏燕以为他依旧在怨恨她,便又小声地安慰了几句。

周胥一言不发地听着,终于在她说到日后还很长的时候,他点了点头。

经过一整夜,苏燕身上的湿衣物已经只剩下潮气了,早晨太阳才未出来,仍觉得有些冷。发髻上的金钗步摇都被她取下包好,一支便能卖出几十两,足够他们衣食无忧好几年了。

商队的人知道苏燕交了钱财,也不吝于让他们坐在货箱边省个脚力。

一直到晌午时分,苏燕已经离长安很远了。

她心中的忐忑不安逐渐散去,留下的只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无论这是怎样的一场梦,这个梦都要离她远去了。

等两人有些饿了,苏燕去和胡商换了干饼和水,喂给周胥吃过后自己才吃。

在她后方的胡商调侃了周胥两句,周胥面无表情,苏燕却气得要发火,就听有人喊了一声:“什么声音?”

这一声无疑是引发了众人的恐慌,纷纷惊慌地朝着四周看去,而后苏燕也听到了。

一声一声逐渐逼近,犹如快速的鼓点,随着声响越来越密集,越来越清晰,有人猛然惊醒一般大喊:“是山匪!是山匪!”

这一喊犹如泼进来了热油锅中的水,使得人群轰得一下炸开了,携着亲友开始狂奔着要逃走。

这支不过是普通的商队,虽有些人手,却也无法不害怕杀人不眨眼的山匪。那些山匪烧杀淫掠无恶不作,人肝当做下酒菜,令所有赶路人闻风丧胆。

苏燕眼见着山匪逼近了,一颗心都被吊到了嗓子眼儿,见拉货的车马走得太慢,立刻跳下去对着周胥说:“不能等了,我们走。”

苏燕从来没见过山匪,几次上路都运气好,只听人说过他们的残暴可怖,向来是当个故事听一听便过了,没想到偏生叫她撞上了一次。

人腿哪里跑得过马腿,山匪来抢人抢货,直接在马上持刀砍杀,女子被掳走,男子直接捅死。四处是惨叫与哭喊,没一会儿便满地狼藉,不知是谁的肠肚流了一地。

胡商为了保住货物还在与他们厮杀,有人为了活命就去争抢他们落下的马。苏燕瞧见了一只落单的马,立刻拉着周胥跑上前,慌忙道:“周胥,你快,快上去,我推着你先坐上去。”

她不会骑马,周胥应当也不会,可现在他们都管不了那么多了。

她费劲了力气将周胥往上推,好不容易让他坐上去一半,后方突然伸出一只手,将周胥一把扯了下来,他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哼,苏燕愤怒地望过去,那人眉目英朗却眼含戾气,威胁地冲她一笑,拿着柄染血的刀指着她的喉咙。

苏燕把就要出口的辱骂咽了回去,眼睁睁地看着男人上马。

山匪一边杀人一边搬货,有杀红了眼山匪的瞧见了苏燕二人,持着刀朝他们追过来。

苏燕惊叫一声,拉着周胥狂奔,眼看着前方拉货的车上已经空了,立刻跳上去狠抽了马一下,将车上的货物通通踢下去。

这方的响动引起了注意,很快就有更多人过来追赶,两个乘着马的山匪越逼越近,苏燕看到他们刀上还染着血光,几乎都要哭出来了,扶着周胥的肩膀说道:“我们不会有事,能跑出去的。”

一匹马拉两个人,怎么都比一人一骑要慢,眼看着就要追上了,苏燕扭头正要安慰周胥一句,就见他目光发冷,直勾勾地盯着她,嘴巴一张一合说了句话。而后不等苏燕反应,她忽觉腰上一痛,下一刻便重重地摔落在地。

这一摔疼得她喘不上气,她仰头望去的时候,周胥已经离得很远很远了。

马蹄声近得让人绝望,像是要踩到她似的。

苏燕的眼睛里进了飞扬的尘沙,一会儿就模糊了视线,彻底看不清周胥。

——

长安城中,薛奉在酒楼外守了一整夜,直到次日天亮,仍不见房中人有什么响动。

按照徐墨怀的习惯,只能等他醒了才能有人入内,否则必定惹他暴怒,任何人都无法例外。

然而徐墨怀少眠,向来不等晨光熹微便醒了,如今天色大亮仍未出声,薛奉心中隐隐不安,实在忍不住,在门外喊了两声陛下。

徐墨怀睡不安稳,一些轻微的异动便能让他惊醒,何况是这两声呼喊。

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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