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出折刀,小心翼翼的将刀尖钩在乌纱帽上,轻轻挑动,侧耳仔细听着石棺内的动静。这样反复尝试了几次后,石棺内没有发生任何异动,确定了乌纱帽并不是触发机关的关键。
于是,我探身用双手将放置于金人腹部的乌纱帽捧起,只见金人双手交握处有着一个黄铜色的柄状物。
金人身前一定很重视手中的宝物,虽然时间隔了快一千年,但仍然很难弄开他的双手。
“得罪了!”我在心里默念到,对着墓主轻轻鞠了一躬。
“咔嚓!”
一声骨裂的脆响,三节氧化发黑的指骨被折刀切断,掉落在大红官袍上。一件丁字形的黄铜印章出现在眼前。印章的下端约八厘米长,呈正方形,构成丁字形的一横。印面采用金元时期流行的“九叠篆”书写着“盐使司印”四个字。
盐使司是金代负责管理监督盐业的专门机构,盐的售卖在古代一直被官方垄断,民以食为天,而吃饭必须使用到的佐料便是盐,将盐业比喻成国家的生命线也不为过。盐使司印便是这个机构掌权者的象征。
将铜印拿在手里,它的柄部大约有十五厘米长,构成丁字形的一竖。在柄部的两侧,分别雕刻着两座塔,左侧的塔是阳刻的(凸起),而右侧的塔是阴刻的(凹下)。奇怪的是,这两座微雕的小塔并不在同一个水平面上,阳刻塔是朝向铜印柄端的方向,是向上的,而阴刻塔是朝向铜印印章的方向,是向下的。两座雕刻于印章柄部的微雕塔唯一相同的平面便是塔座。
“咕噜噜!”我吐出一串气泡,心里很是纳闷,这金代盐使司印章上的阳刻塔我小时候在果城见过,就在果城的鹤鸣山上。之前因为工作的缘故去果城调研,对于鹤鸣山上白塔的年代问题,我还与当地一所大学的考古学教授发生过争吵,我认为白塔的年代在金代,而考古学教授却给定在唐代,最后旅游牌上将白塔介绍成了唐代。
“哼~这金代的盐使司印章上刻着的可是白塔的形象!我得去果城踢个馆子!”我心里想到,终于找到了证明白塔是金代的证据。虽然不知道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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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盐使司印上会用如此奇怪的方式雕刻两座塔,但是常年做文物考古工作的直觉告诉我,这件印章没有想象的简单。
正当我将印章放入潜水袋之时,之前那股被人注视的感觉再次油然而生。
“谁!”
我急忙将探照灯照向四周,浑浊的江水中除了翻滚升腾的细沙外,便是一片黑暗与死寂。
不知是不是因为长时间泡在江水里,身体有些失温,一股寒意突然从脊柱传向四肢,让我不禁打了个冷颤。
“砰砰!砰砰!”
江水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咕噜!”
我长吐一口气,“看来是我太敏感了!”
就当我准备向上游的时候,探照灯苍白的灯光下,一张血红色的大脸突然从黑暗中冒出,紧接着,身长满黑色长毛的身体也出现在视野中。
“血面牦牛身!红面傩!”我内心震惊道,“果然江家人等在这。”
“妈的!老子今天和你们拼了!”我抽出折刀,刀面在灯光下反射着亮光,在黑暗为基调的江水中显得寒气逼人。
“打不过我至少跑得出去,这江就三米,一蹬腿就上岸,无论如何这枚印章不能落入他们手里!”我心里想到。
可能江家傩人看破了我的想法,见我拔刀的瞬间,原本寂静的黑暗深处突然探出十几张黑色和红色面具,而且我的背后也传来了脚踩在江底的“沙沙”声。
旋转着探照灯,大约二十个江家傩人将我围在中心,有黑面傩也有红面傩。红面傩披的衣服是牦牛皮,长长的黑色牛毛一直拖到江底。而黑面傩披的衣服则是棕黄色的马皮,没有什么毛发,马的肌肉比较健硕,所以能够清晰看见马皮下一些没有被削完的粉红色的肌肉。浑黄发绿的江水中,像极了牛头马面。此地,一口破石馆,四散的柏木柱子,活生生的修罗场景。
“我靠,不能硬拼,小爷我上去再跟你们玩!”
我用力一蹬腿,借着江底的反作用力,双手向下一划,留下一串泡沫,迅速的向上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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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
“噗!”我将头探出江面,夏日的阳光晃得人眼睛生疼。
“咕咚!”
脚腕处突然一紧,然后一股钻心的痛感传来,傩人锋利细长的指甲陷入我腿部的肌肉里,鲜血涌出的热感在冰凉的江水中,对比得异常明显。
我再次被拉入江下,一张油黄指甲中夹着许多黑泥污垢的大掌对我迎面拍来。
“咔嚓!”
我用折刀直接狠狠插入傩人的手掌,一股乌黑的血水在江流中弥漫。
“呼呼呼!”
所有傩人突然退到离我大约半米的距离,齐齐的将双手平举对着我,就像僵尸一样。
“我靠?这是要干什么!”我挥舞着折刀,谁先上来我就砍谁。
“哗啦啦!”
江水流动的速度突然变快,只见周围的傩人以我为中心慢慢转动起来,渐渐的越来越快。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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