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允许,荷鲁斯也没有委婉的意思，直接动手。

“唔……”

哪怕千般万般的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荷鲁斯不打一声招呼就动手,席卷整个意识海的疼痛从脑髓一层层向外冲击。再怎么用强意志想要控制住自己的身体，可被痛意裹挟的末端神经还是头也不回的背叛了他。

巨石碾压般滚过全身的痛楚使得五条悟突起青筋的指关节泛出不正常的青白，红润的唇也猛地失了血色，复又在不受控制的皓齿啃咬下溢出点点血珠。

荷鲁斯听见男人压抑的闷哼,后知后觉停下动到一半的手：“疼？”

他们没有疼痛这种感官知觉，低等居民甚至没有触觉。生存在这个社会里的荷鲁斯自然也忘记了，五条悟他们的身体是不一样的。

疼痛，是什么样的感觉？

他这样想,也就这样直白的问出来。陷入眼眶的手指停顿在那里,像天真不懂事的孩子抓住一只蜻蜓，兴致勃勃但不会顾忌到蜻蜓感受那样的研究它。

荷鲁斯不懂事,但星守现在勉强还是有良心的好k。戏必须演，ooc是不能ooc的。但看着五条悟好像痛得快晕过去了的样子，星守时有时无的良心隐隐作痛，也不知道是不是看着画面带出的幻痛,想了想还是偷偷给五条悟调低了一点痛感阈值。

五条悟也感觉到了这不正常的痛觉消减,不是身体适应疼痛后的麻木，而是相当明显如同潮水褪去的减缓。虽然还是很痛，不过至少给了他转动思维的余地。

默默在心里吐槽了一番狗k的阴晴不定，五条悟咳出刚刚闷在喉腔的血腥气，勉强扯出个笑脸：“要……要挖就挖，别、啊,别卡中间愣着！”

“虽然不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但用着老子的身体就爷们点！”

荷鲁斯不为所动,甚至将卡在眼眶和眼球中的指节转了下方向，平冷的嗓音比阿努比斯的电子音还要僵硬非人：“告诉我你的感受，详细描述，像你以前做的那样。”

出于知识里人类的人道主义关怀精神，荷鲁斯想了想知识里记载的实验流程，安抚兔子那样摸摸五条悟的脸，又重复了一遍：“告诉我你的感受。”

被温柔摸脸的五条悟：……让被挖眼的人向你描述感受，还是挖眼进行中，荷鲁斯你是人？？？

哦，忘了。

这不知道啥玩意的家伙还真不是人。

人在屋檐下，眼球还被人家握在手里，无法无天如五条悟也不得不含恨低头，死死咬紧牙关从牙缝里吱出声：“感觉身体都不属于自己了，被粉身碎骨还反复碾压……你又不会有这种感觉，没有必要研究这个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有意义的。”

荷鲁斯不再多做停留，终于干脆利落地将苍蓝瞳色的眼球取出；骤然加倍的剧痛再次吞噬五条悟的精神，来不及思考荷鲁斯那句话的意义，身体无法抑制地抽搐，发出非人野兽般的嘶吼声：“啊啊啊啊啊——”

他也终于在这样的折磨下昏迷过去。

【五条悟受到严重伤害，sancheck，lease。成功不减，失败减1d6。】

【五条悟-san：4655，失败。1d6=2。】

“和之前说的话一模一样……”

“这次的结果也不会有什么不同吧。”

荷鲁斯脱下鹰面，面具下是和五条悟完全一样的面孔，只是多了份非人的冷漠，少了些灵魂的鲜活。他伸手摘出自己的蓝宝石右眼，将那颗特殊的眼睛按进五条悟脸上空洞洞的血窟窿里。

那颗珠子会温养修复五条悟的伤，连接上他的视觉神经。如果没有认知性失明，五条悟将会在一天后拥有一只能看见的“眼睛”。

“第52次……”

“算了，毕竟是你，不会改变的‘不变量’。”

————

一大早，出来就看见五条悟又带上了他的黑眼罩，反应奇快的波吕丢刻斯和江户川乱步异口同声的问：“昨晚发生了什么？”

整齐同步的声轨让两人下意识转头对视，然后哼地一齐扭头。

被夹在中间的卡斯托尔挂着大部分都维持着一个角度的笑脸，没被弟弟拉着的手点点右眼角，和五条悟问好：“早上好，眼睛还好吗？”

一觉醒来，眼眶不疼，腰也不酸，脸上还多了个东西的五条悟在睁眼的瞬间听到了熟悉的温润电子音。刚睡醒还不甚清醒，恍惚间差点以为是熟悉的友人在耳边叫他起床……不过这不重要，阿努比斯告诉他右手边床头柜上有眼罩和营养液；叮嘱他眼睛里的东西是用来修复伤口的不要扣出来；最后留下一个通知，让五条悟和调查员们一起过去进行知识传输。

阿努比斯这家伙昨晚原来有在看啊，不吭声还以为他被他家主人屏蔽了。

“还好吧，倒是不疼了。”五条悟摸摸已经不流血的右眼眶里的硬物：“阿努比斯和你们说我们要去升级了吗？”

“说了，不然为什么我们要在这里集合。”乱步已经换上了与现实相似的英伦风打扮，抬手弹了弹侦探帽的帽檐，抬眼看五条悟眼罩下看似毫无异常的右眼：“那就是代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