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关上的时候,左芪没赶上,他只惊悚的拿着树枝朝丙冬挥舞:“我们都听到里面有大动静,什么东西在里面撒野?为什么只让我师姐进去?!”
丙冬不想理睬他,站的笔直,剑索性就从剑鞘里拔出来,提在手上,拦在那里,大有谁上前一步,谁人头落地之势。
“我师姐今天要是在里面出了什么事!”左芪跳脚:“我告诉你!我们师门跟你没完!跟你混账王爷更没完!吞鬼山上下,内门外门弟子林林总总共一百四十八口人!在你身上下个招阴印!叫方圆百里的鬼都要咬死你啊……”
“闭嘴!”丙冬原先倒还忍着不跟他计较,听到骂谢昀是混账的话后,目光含上杀意,盯着左芪,警告道:“诋毁王爷,灭你三族!”
“成啊!你将我祖宗十八代从棺材里刨挖出来再灭一次啊!”左芪自小孤儿,不知亲族为何物。
燕骊看不下去,将他往后劝阻:“左公子稍安,瞧武三姑娘方才进去的很是平静,应当不会出事。”
孙迁听他喊了半宿,只好奇的问一句:“左仙师,你们吞鬼山有这么多人呐?内门多少,外门多少?”
“内门七人!外门便是余下来的数!”语气很不好,他郁闷的坐在墙根底下,那树枝被他挥舞的叶子不存,仍旧气愤地说:“内门弟子只有我是男的!若师姐此番伤着了,我哪里还有个脸!”
“公子年龄是?”
“二十!”
孙迁狐疑:“武姑娘才十八?”
燕骊只适当解释:“仙门排位只按拜师时间先后论长幼,年龄无妨。”
“原来如此!”
……
武知蹊走进这个不小的院子里,四处张顾了一番,终于在偏殿屋檐底下,发现了一个瘫倒在地的身影。
她跑过去,震的腰上铜铃清脆做响,蹲在他身旁的时候,谢昀刚好睁开眼睛,眯了一条缝将她恍惚的望着,唇畔间皆是痛苦的喘息,时不时的蜷缩身体,然后更是难忍的皱紧了眉头。
武知蹊去搀扶他,他却将她推开来,自己朝她脚边滚了两圈,惹的知蹊往后退,等谢昀卧趴停下的时候,她这才看清楚原先他躺着的地儿都是碎瓦渣子,也注意到了他背后的衣服被划破的口子,血染湿了好几个地方,因为是夜里,着的又是红装,看不清楚伤口。
“谢昀,起来。”她又蹲下去,用颤抖的指头,去撩理他贴在脸上的乱发,轻轻叫他名字:“你还能听见我说话吗?谢昀,谢昀?”
他侧着脸,看见了武知蹊,神情并非很懵懂杂乱,甚至那双明厉的双眼,反倒叫她有些心慌,觉着自己像做错了事情,茫然收回了手,交叠在胸口,然后往后仰了一些,试探地问:“你现在,能自己站起来吗?”
谢昀闪了闪目光,眼尾红润,身躯稍微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太阳穴青筋凸暴,他忽然又往刚才的位置滚过去,毫不犹豫的就重新躺回在那些碎瓦片之上,疼的咬牙,疼的一只手松了松,鲜血从掌心留下来,滴在地面上被尘土包裹,形成斑斑血珠。
“你干什么!”武知蹊险些惊叫起来,她忽而心里一酸,很是困惑又无力的感觉涌上大脑,伸手将他的左手牵过去,谢昀突然紧紧的握起来,更多的血从指缝中淌下来,将她的手也染红。
“里面什么东西?拿出来!”武知蹊一根根的掰开他的手指,眼泪不禁就掉了下去,滚烫的一滴从眼睫处穿过,落在谢昀的虎口上,他躺在那里很是错愕,天边半圆的月,晕开淡淡的华光,同知蹊分明的侧脸交叠生辉,如许温柔,如许复杂。
武知蹊正掰他的食指,谢昀却自己松了手,这只大手放在她的膝上,掌心血肉模糊,正中央嵌进去一块瓦碎,扎进了肉里,血满上来,掩盖掌纹交错。
“你一直用这种方式,保持清醒?”她看看他的手,又扭头去看看他隐忍的脸,内心忽而一下子奔溃,那个伤了他的瓦碎似乎也伤了自己的眼睛,一行清泪自左眼角悄无声息的滑落下来,幸而是侧对着谢昀,武知蹊心想,他看不到。
谢昀蛮坐起来,用另外一只手将掌心的瓦碎硬生生扣出来,砸到墙头那边去,瞧着武知蹊的神色很是无奈,又很是怜惜,叫她要以为,方才躺在那里自残伤到抽搐的人是自己。
“预备替我收尸?”他说:“武知蹊,出去。”
“你中的是阴毒,需找灵医才能解,去十里州,最有名望的灵医仙门梅海就在那里!”武知蹊再重复:“我上回已经跟你说了很多很多遍了,你一定要记住,谢昀,去十里州!向梅海执令使求医,才能免此酒瘾,才能活下去!”
闻言,谢昀沉思了一会儿,忽然明白了她所说的上次是什么时候,神色愈发的难言,似有一腔的怒火要发出来,最后对着那张娇嫩倔强的脸,只化为一声感叹:“世上像我一样,比我更凄惨的人还有很多,你救得过来吗?”
武知蹊摇摇头,对他说:“我不能,你能。你是皇子,是王爷,你有权有势,你甚至还差点用有天下。谢昀,世上的人,像你这样的,才更有资格和能力救他们于水火。”
“我这样的?”谢昀抬了抬双手,笑了笑,用尖酸刻薄的语气说道:“我如果听你的话去找灵医解毒,然后以纨绔王爷,或者是庶民的身份活一辈子!即便没了金银财宝权势地位,我还能游湖泛舟山高水长,岂不自在?所以我为什么救他们?为什么要丢掉整个心脏,甚至是性命去赌一个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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