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图维奥已经不归他调派,现在一切都只能靠他自己,站在原地冷静地思考了五下心跳之久,莫尔极明智地跑回了会议室;尼摩果然还坐在远处休息,他的表情并不像莫尔想象中那么从容,恰恰相反,他的面容包含着憔悴和厌倦,“莫尔,让我猜猜,这种动静……”他说话的声音虚弱到难以听清,好在空舰的晃动已经停止,莫尔走近,想扶他起来,尼摩却摇头拒绝了他,“多谢,我能自己走,”他艰难地站起,双手支撑在桌面,显得异常吃力,“那响声,是跳帮的钩锁,看来我们的计划遇到了变化。”他叹气的声音也极其微弱,缓慢地挪动着步子,尼摩还是向自己的虚弱屈服了,轻轻坐回了座位上。
“莫尔,我恐怕无力参战,也没有力气用意志观察了,”听他这么说,莫尔感到一股莫名的心酸,“还要麻烦你去空舰后端看看,可以的话,把视野用意志传达给我,我会尽力与你保持联系。”
莫尔坚定的一点头,将右手放在了自己装饰用的武器手柄上——现在他的“缺心者”挂在了腰的右端——跑步冲出了门,意志集中在双眼上,朝着舰艇后方跑去。
昂法菲特号是一艘巨型空舰,从舰前端的会议室跑到后方的瞭望厅让莫尔喘起粗气,已经有少量士兵聚集到了大厅门口,他们见莫尔来到,迅速让出了一条通路。
“为什么不进去?”莫尔问他们。
“命令。”士兵们异口同声地回答。
于是他抽出自己的伞,走进大厅;瞭望厅的地板被特意漆成了灰白色,嵌着银质的纹理,除此之外没有多余的装饰,大厅上方是透明的单向玻璃,透过玻璃穹顶可以看出,现在正处黄昏,天空中富丽堂皇的金橙色顺利地洒入大厅,流淌在地板上。
大厅里,两位领主正和数倍于己的外来客对峙;外来之人皆是穿着怪异、气质萎靡的纹身者,另莫尔格外注意的是那群人中有女性成员:事实上,他自从加入了咆哮守军就没见到过女人。
*是青鸟。*尼摩的意志响起,莫尔向着卡拉巴克和金赤跑去,几滴汗在他的手心中渗出,让他难以抓紧自己的武器,尼摩继续传达着:*你往前走几步,代表我进行交涉。*
卡拉巴克本想伸手拦住他,但看见他此时瞳孔的颜色,就没有阻拦,任由他走到了自己身前;金赤飘到他身旁,看似是在和他说话,实则是在跟尼摩交谈,“青鸟要求我们去他的舰上,否则就要发动进攻。”猫耳语的声音透过意志传达到了尼摩耳中。
“尼摩问,你们两人有没有胜算。”
“有,但这艘舰艇没有:对方的舰载武器……你应该明白。”
“……尼摩同意了。”
这时,对方的人群中走出一位极瘦削、提着两把哈库拉钢刀的男子,他露出口中黄白参半的牙齿,展示出一个阴森的微笑,随后说道,“青鸟说了,包括尼摩在内,邀请咆哮守军总共五人上船,”他熟练地将右手的钢刀收回刀鞘,伸手指向莫尔,“这里只有三个人,而且,我没有见到尼摩那个老东西。”
“给我等。”卡拉巴克冷冷地宣布。
“尼摩无论如何也不能去。”莫尔对他小声说道。
“我知道,”卡拉巴克的指关节喀拉作响,他头盔下方的仇视几乎能冒出烟来,“把对面的舰艇抢过来不就行了。”莫尔看出,他已经做好了开战的准备。
*让卡拉巴克稳住,派一名不归者来扶我,我马上就到。*
莫尔一字未变地复述完毕,卡拉巴克沉思了良久,最终决定派拉图维奥去接尼摩。
漫长的等待中,三人没有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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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了。”在士兵的簇拥中,尼摩被不归者搀扶着,从厅门走进,脸上带着镇定自若的微笑。
“我看看,这不是老伙计莱克汗吗?”尼摩走近,悄悄用意志对金赤说,*让卡拉巴克把那玩意给我。*
对方显然不会和他相认,持钢刀的莱克汗只是简短的回答道,“请。”他带头走向后方,其身后的人群便让出了一条通路,通路尽头是一个舰身被强行撬开而形成的裂隙,莫尔不知道那后边是怎样一种景象,但当尼摩拍拍他的后背,示意他向前走时,他还是陷入了局促不安,“什么?我吗?”他小声应答,“我就算了吧,你们可以叫凯撒去,他很厉害……”
但尼摩只是微笑着摇摇头,莫尔只得跟在卡拉巴克和金赤后,万分无奈地走向那裂隙。
一句俳句当即出现在莫尔的脑海:
壮观的空舰上,我像杂鱼一样,混在四人身旁。
但当他步入裂隙的一刹,想法却完变了,他被自己的所见震惊到呆住,被身后的拉图维奥善意的一戳,才继续向前走去。
他看见的是青鸟的空舰——霓虹灯号;那空舰的庞大身躯逐渐遮蔽了夕阳,将五人置于自己的荫蔽当中,舰身并没有像它的爱好刺青的船员一样漆满花纹,而是保留了船壳的底色:纯黑;那舰的黑是难以用莫尔贫瘠的语言形容的,那黑色可以傲视碳纳米管涂料,因为在那颜色遮盖下,夕阳中的霓虹灯号没有反射哪怕一丝光,连它那些迎风飘舞的黑旗也是一般,若是将此舰艇置于黑夜中,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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