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的衣裳虽破,却不见有特别严重的外伤。
他额头上的口子,不需要包扎,蒋月用手给他按住止血,回头消消毒,结痂就没事了。
至于,他的身上有没有内伤,蒋月肉眼也看不出来。
他的嘴唇干裂,蒋月双手捧了泉水,一点点滴进他的嘴里,待他的唇稍稍润了些,又伸手拍他的脸,试图让他更清醒。
看着不像有大病的样子,她决定回去给他弄些吃的。
蒋月挑水下山走在前面,蒋星亦步亦趋跟在后面。
蒋月叮嘱弟弟:“咱们在山上遇见的事,你可不许对别人说,谁也不行,知道吗?”
蒋星点头:“嗯,我不说。”
“一会儿到家了,你去找二娘要点吃的。”
蒋星歪着头问:“娘要不给我,咋办?”
蒋月走路走得有些喘:“不给你就哭就闹,坐在地上打滚耍赖。”
“哦!”
蒋月挑两桶水回家,累得汗流浃背。
蒋星屁颠屁颠的给她推开院门,蒋月对他使了个眼色。
蒋星立刻大喊:“娘,我饿了!”
此刻,柳氏和蒋天在屋里商量去村长家提亲的事,见他们姐弟俩回来了,忙收住话头。
柳氏扭了一把蒋星的耳朵:“刚吃完又喊饿,你是饿死鬼投胎吗?”
蒋星按着蒋月的话,一屁股坐在的地上乱蹬腿,耍赖道:“呜呜呜,娘亲好坏!我就要吃!”
“真是来讨债的小崽子!”
柳氏嘴上骂着,手上还是忍不住掰了半个饼子给他。
蒋星拿着饼子蹬蹬蹬跑开。
蒋月在厨房倒水,水缸没装满,转身对柳氏说自己要再上山一趟。
“你可真能干。”柳氏从鼻子里哼出这一句,瞅着蒋月的眼神蔫坏。
蒋月一心去救人,没空搭理柳氏的阴阳怪气。
她出门后没走几步,蒋星就追了上来,怀里还揣着饼子。
“姐姐,这饼都要给那个人吃吗?”
“嗯,过两天姐姐给你弄点好吃的。”
“真的?”
“姐姐说话算话。”
“好哇!”
……
两人回到半山腰,蒋月把饼子掰碎放进瓜瓢里泡水,放在太阳底下暴晒,算是加热。
饼子被泡成了糊糊,闻着有点酸,酸点开胃!
蒋月掰开少年的嘴,直接往里灌。
少年半昏半醒,喉咙下意识地吞咽,根本不知道自己吃的是什么。
蒋星蹲在姐姐的旁边,突然发现说:“姐,你看他长得这么大的个头,一定很能吃的。”
蒋月望着蒋星笑:“恩,他看着就不好养活。”
“他什么时候能醒啊?”蒋星有点着急,又用小木棍捅捅他的脸。
蒋月蹙眉:“也该有点动静了。”
山上的昼夜温差大,这人昏睡不醒,很容易感染风寒,丢掉小命。
啪啪啪!
蒋月小手无情,看少年的眼皮颤动,越发打得狠了:“嗳,醒醒!”
少年皱眉,有气无力地挣扎,眉目间多了三分不耐,眼睛终于缓缓睁开。
他居然有双琥珀色的眼睛,金黄中又带着点红棕,在阳光的映照之下,琥珀色的瞳孔收缩,像刚苏醒的猎豹。
蒋月微诧。
这人明明是汉人装扮,居然是个异族。
蒋星也吓了一跳:“姐,他的眼睛……”
漂亮,却有几分可怕。
陈年玺的视线缓慢聚焦,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稚气未脱的脸,双眸清澈明亮,给人一种娴静镇定的力量。
旁边还有个小男孩,约莫五六岁,生得虎头虎脑,脸凑得很近的看他。
潺潺的流水,鼻间全是青草和泥土的气味……
陈年玺很困惑。
他们是谁?
这是哪里?
“你终于醒了。”蒋月一手托着陈年玺的头,一手扶住他的后背:“先坐起来,慢慢的,不要急。”
陈年玺的身体像散架似的疼,四肢无力,不听使唤,只能任由蒋月安置。
蒋月待他坐稳,才询问道:“小公子,你是什么人?为何会独自昏倒在这里?”
陈年玺看着她,薄唇抿得紧紧的,虚弱涣散的目光中露出几分防备之意。
蒋月无奈笑笑:“你不记得了?还是不想说?看你的穿着打扮,不像是我们村的人。这儿离县城也有百里之遥,你一个人是怎么过来的?”
陈年玺薄唇蠕动,不答反问:“你……你又是谁?”
蒋月挑眉,指指自己:“我?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啊。”
“……”
陈年玺有些惊讶的瞧着蒋月。
蒋星开口帮腔:“是我姐姐救的你,你别耍赖不认啊。”
陈年玺看着蒋月,俊脸恍惚。
他只记得自己在返程的路上被好几波人截了道。
有人要杀他,有人要救他,还有人要绑他做活口……场面十分混乱,全靠随从们拼死杀出一条血路,护他出围。
陈年玺跑了一天一夜,累死了自己的马,后来,他恍恍惚惚走哪算哪,体力虚脱,什么也不记得了。
蒋月故意试探他:“你真的忘了?”她又指指他额头结痂的伤口:“你的伤口是我帮你止的血。要不是我一直照顾你,你早死了。”
不管他记得多少,先邀功最重要!
陈年玺觉得事情好像没面前这女人说的这么简单,但是他的胃确实很饱。
还有点想打嗝,不,是有点想吐……
蒋月故作温和:“公子,你现在好点了吗?我和弟弟要回家了,你自己一个人在山上要小心些。”
陈年玺晃晃脑袋,问道:“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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