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法队。
大堂外黑压压的站了一群百姓。
“执法队已经很久没公开审案子了吧。”
“不是只有命案才会公开审案吗?难道杀害赵海的凶手抓到了?这审的谁啊?”一个前来看热闹的青年男人一边伸长脖子往执法队大堂中张望着,一边询问身边的其他人。
一个绑着头巾的中年妇女瞥了他一眼,神秘兮兮的开口,“你连这个都不知道,陈家的少爷,陈肃啊。”
青年一愣,满脸的不可置信,“陈肃?赵海是陈肃杀的?哎哟,还真是看不出来呢,陈公子那样风度翩翩的人,怎么会杀人呢,执法队是不是抓错人了。”
“嗨,这可不是赵海的案子,”中年妇女左右看看,微微倾着身子,“听说陈肃昨天夜里差点把打更的小李活活掐死。”
“差点?人还没死呢?没死为什么要公开审案啊。”
中年妇女一手拦在嘴边,“如果不是柳大人及时出现,小李估计就已经一命呜呼了,脖子上五个大血洞呢。
“你是不知道,昨天陈肃穿的一身黑衣服,现在小李连眼都不敢闭,见不得黑色,一看到黑色就得尿裤子。”
青年惊疑,“这么严重,这陈肃到底干了些什么?”
“谁知道呢?这有钱人家的想法真不是我们这些普通人能揣测的。”妇女轻蔑的看向大厅中戴着手铐脚镣的陈肃。
柳庭换上了一身威严的红色官服,背着手站在大堂正中间,俯视着跪在地上的陈肃,一脸肃杀。
“犯人陈肃,你为何要试图杀害更夫小李!”
陈肃淡然的闭目养神,听到城判叫自己的名字,隐在凌乱长发中的耳朵动了动,却依旧没有睁开眼,只偏了偏头,换了一个姿势。
“本官走访调查了小李相识之人,得知他与你无怨无仇。昨夜子时,他在陈府附近路过,你突然袭击他,欲将他杀害,是不是?”柳庭踱步到他的身前,居高临下的注视着他的一切反应。
然而陈肃就像是什么也没听到,始终不为所动。
柳庭早就料到他会有这样的反应,冷笑一身,转身回到桌案边,拿起了一块巴掌大小的木牌子。
“昨天下午有位老妇人来过执法队,每月十号她的孙女廖红都会送些银钱回家,前天本该是孙女回家的日子,可她在家等了一晚都不见孙女回来。
“这个廖红正是你们陈府府上的丫鬟红儿,是不是?”
柳庭将手中的木牌往陈肃的面前一扔,磕碰到地面,发出刺耳的响声,终于让那个始终保持沉默的恶魔睁开了眼睛。
“……”
他的视线落在那块木牌上,眼中的倨傲有一丝松动。
“你们府上有丫鬟失踪了,你们不第一时间寻人,转头就去仆坊挂了招人的牌子,难道你早就知道红儿不会回来了?还是红儿的失踪与你脱不了干系?!”
柳庭的一番话像是往本就不平静的湖面扔了一块巨石,围观的百姓瞬间就炸了锅。
“陈肃把府上的丫鬟杀了?”
“真是人面兽心啊!”
“这以后谁还敢去陈府做工,怕不是嫌命长了。”
“……”
人群外围突然传来一阵骚乱,陈妍分开人群冲到了执法队的门口,却被侍卫拦了下来。
“大哥!柳大人,你们肯定搞错了,大哥……大哥他不会杀人的!”陈妍哭得梨花带雨,一夜未眠的她眼中布满了血丝。
柳庭挥了挥手,门口的侍卫放下了拦住陈妍的手。
得到赦令,陈妍快步跑到大哥身边,跪在他的面前,颤抖着伸手抚摸着他的脸,“大哥。”
纱制的衣袖自然下落,女子手臂娇嫩的皮肤已经彻彻底底失去了原本的模样,伤口好了,粉红色的伤疤却长成了皮肉外翻的样子,一条伤口愈合,另一道伤痕又交叉着经过。
她的手腕还缠着纱布,因为一夜都紧张的攥着手,伤口已然撕裂,殷红的血液浸透了纱布。
陈肃的视线从妹妹的手腕上移到了她那张精致动人的小脸上,不知从何时起,她竟苍白成这副模样了,仿佛风一吹就会倒,雨一打就会化。
柳庭注意到陈肃神色中的动容,不紧不慢的说着,“我问过仆坊的老板娘,据她所说,两日前去仆坊挂牌子的正是陈姑娘,不知丫鬟红儿失踪一事,陈姑娘有没有参……”
陈肃怒吼,“你走!”
他双手一拂,手上的铁链叮当作响,陈妍顿时失去重心扑倒在地,原本就松动的发丝凌乱垂落在脸颊上。
陈肃偏开头,不去看她狼狈的模样。
“与她无关,红儿是我杀的。”陈肃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眼。
“尸体呢?”
“盐铺的地下仓库里。”
“赵海的死是不是你造成的?”
陈肃猛地睁开眼,声音中是无尽的愤怒,“那个畜生早就该死了,他在这青离城犯下的罪恶还少吗!他居然还敢把主意打到妍儿身上,你们执法队不作为,那就我来!”
陈妍缓缓抬起头,脸上挂着清晰的泪痕,声音难得的强硬,“那你也不能杀人啊!”
“我是武者,赵海也是一名武者,武者之间的争斗死伤不论,不必拘泥于普通人的律法!”
“……”陈妍看向那张熟悉却又陌生的脸,她那个儒雅随和的大哥,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一个偏执而疯狂的疯子。
她只是一个普通人,难以理解大哥所说的武者的世界,或许从五年前大哥开始修习光明掌开始,他们就已经在两个不同的世界里背道而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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