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抽噎着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眼里噙着一汪泪水,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瞧见了,心软得一塌糊涂。
“娘亲,你救救钱串串吧,他没把我供出来,不然我也被吊在树上,娘就再也看不见我了。”
看来卫殊这个大反派,他的逆鳞轻易触不得。
楚兰枝眼见着岁岁又要掉金豆子,心疼地抚摸着她的脑袋,教她明事理道:“岁岁,你知道钱团子要卖那副字,会惹得爹爹大发雷霆,当时为何没拦着?”
岁岁委屈地埋着眼,嗓音里压抑着哭声,“他们拿眼神觑我,学堂里就他俩带我玩,我怕要是说出去了,他俩就不理我了。”
楚兰枝顺了顺她的背,见她不哭了,这才柔声问道:“那怎么后来你又帮着钱团子临摹那副字,骗你爹爹呢?”
“我觉得我可以,”岁岁说得眼睛都翻红了,“我怕哥哥被牵连,怕钱串串和宋秧子被责罚,我以为自己能救他们。”
楚兰枝记得原书里,岁岁仗着卫殊的势力,骄横跋扈,强求金家世子娶她,嫁入婆家后也不安分,公然辱骂公婆,对妯娌世侄更是冷嘲热讽,闹得整个金家家宅不宁,等到卫殊一死,她失了倚仗的权势,便被夫家休弃,逐出家门后惨死在了风雪夜里。
她可舍不得岁岁落到那般凄惨的下场里。
眼前这个从眼神到心灵柔软得良善的萌团子,她得哄着教,可不能让人在她的眼皮底下长歪了。
“岁岁,骗人就是不对。“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倘若当时你们几个小崽子找先生认错,他也不会发这么大的火,明知故犯,一错再错,这是不能被饶恕的。“
岁岁眨巴着泪眼,咬着下嘴唇,郑重地点了头,“娘亲,你还去救钱串串吗?“
“缓一缓,“楚兰枝宽慰她道,”你爹正在气头上,须得让他把火泄了,我再去救钱团子也不迟。”
钱团子被吊了小半个时辰,僵硬的四肢已然没了知觉,整个人也蔫巴地抬不起头,也就剩了一口气还在那里吊着。
先生还要绑他在树上吊多久?
师娘怎么还不来救他?!
他明明瞧见岁岁跑出了偏院,人去了大半天了,怎么还没回来?
他内心哭唧唧地喊着,泪流成河。
楚兰枝在他急切的盼望中姗姗来迟,她走到庭院中,瞧一眼吊在树上的钱团子,在他的小眼神里读懂了他歇斯底里的呐喊声:师娘,救我救我救救我!
她眼含热切地点了点头,宽慰他稍安勿躁。
卫殊用下巴指了指旁边的藤椅,招呼她道:“坐。”说完,他还客气地给她斟了一盏茶水,递到她手边。
楚兰枝坐下后,年年和宋团子默默地走到她身后站定,为她撑腰。
“这孩子犯什么事了,你要这么吊着他?”楚兰枝故作不解地问道。
卫殊冲着吊在树上的钱团子,冷冷地甩了脸色,“他私自卖了我的书法。”
“那银子呢?”楚兰枝关切地看着他,那眼神丝毫不带假,弄得卫殊都开始怀疑她来这里不是为了救钱清玄,而是冲着银子来的。
卫殊扫了眼茶几底下的布袋子,楚兰枝领会了他的意思,将布袋提到了怀里。
“这么沉,袋子里得有多少银子?”
“十五两银子,”卫殊挑了一眼过去,“多么?”
这是道送命题。
要说这银子多,那是侮辱他的才华,要说不多的话,那钱团子又得死一次。
“你这么生气,不会是嫌这银子给得少吧?”楚兰枝眼里明晃晃地笑着,试探地问了他。
卫殊招架不住这样的春风暖意,他偏过了头,心里很是不屑,到底是个妇人,眼皮子就是浅,
这事关文人风骨,哪是几两碎银就能扯平的事,他的清誉岂能容人上犯?
“这是银子的事吗?“
楚兰枝一连三问,问得他一口郁气憋在了胸腔里,发作不得。
“要是给你二十两银子,你会不会没这么生气?“
“换成二十四两银子呢?“
“期许越高,失落就越大,看你把钱团子吊树上吊多高就知道了。“
卫殊不愿与她多说,“你来这里,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废话?“
楚兰枝抿了口茶水,润了嗓音道:“我来收例银。”
她上次提议每月例银提到二两用以府里开销,他可是一口应下了。
“不是按月收,”楚兰枝气焰甚是嚣张地说,“按年收。”
卫殊横扫了一眼过去。
楚兰枝掂了掂手上的布袋子,挑衅地笑望于他,“二十四两银子,你这还差我九两白银。”
年年和宋团子一致认可地点头如捣蒜。
卫殊轻慢地开了口:“祖上没这先例,我不能坏了规矩。”
“那就当你那副字卖了二十四两银子吧,你再这般生气就没道理了,“楚兰枝大度地不与他计较,她站起来,不容人抗拒地说着:“钱团子欠我九两白银,这人我得带走。”
卫殊被她忽悠了一圈,人和钱全被她兜走了,可他反而没有先前那么生气。
他寻思地看着她走到方显面前,在这事上,他竟被她拿捏住了七寸,拿捏得死死的。
钱团子见自己有救了,眼里升起一股热意来,他挣扎着僵住的四肢,低低地唤着“师娘——”。
楚兰枝拉过麻绳,方显仍攒着线头不松手。
“楚娘子,你如此放人,会摔死他的。”
楚兰枝不解道:“为何?”
“他比猪还沉。”方显代为效劳,一个旋身将麻绳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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