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煦的晨风撩拨着洁白的窗纱,纱身随风摇曳。微光浸透而上,染上一抹淡金。为了能听见海鸟长鸣的声音,我选择了静音开机。清晨6点半,我本听见了几声信天翁的叫声,却被眼前的沈愚不和谐的打断。
他平常不会这样早起,除非有项目要谈。他西装革履,穿的还是衣橱里中高档的衣服,右手作了个一贯插兜的姿势,左手微微握着一根深蓝色的领带,微笑着朝我晃了晃。
“今天要来一个大客户,帮我打一个干练些的。”他帮我打开舱门,把领带递到我手上。有时候,沈愚这人我确实看不明白,他明明会帮我做家务,偶尔也会买菜做饭,就连齐轩的客房都是他收拾的。可是这一个小小的领带,却是十年如一日的打不好。我不禁为自己哀叹,一边打着花结,一边抬眼问:“你这么早就走了,我这脸可怎么办?还是你今天还有事安排我?”
“今天倒是没什么事要你帮忙的。”他好似感受不到我内心的汹涌暗流,虽还带着笑意,但是眼里却多了些情绪,摸了摸我的脸,说:“怎么了?你就这么不喜欢?”
我当然不喜欢,若是挂着原本的模具脸,遇见熟人了也是对我笑嘻嘻的说声“13好”,我顺着话,还能同人家探讨一下家长里短,利用大数据帮人解难答疑,若是遇见曾录做了噩梦,也好帮他解解梦。但若是挂了沈愚的脸,除了家里的老头子,遇见的人无非就是冷冷清清、让我好一通凄凄惨惨戚戚。每天都很有压力,不知道他到底是见罪了多少人。
因此,我当然不喜欢顶着他的脸。我赶紧摇头说:“倒也不是,只是怕齐轩不适应。我觉得还是改成让他熟悉的脸比较好。”
沈愚睨了我一眼,摆出一个一言难尽的表情,说:“对他倒是没什么影响的,毕竟他见你第一面起,你就挂着他母亲的脸。”这意思是说,还能比装人母亲更让人难受的吗?
我翻好他的衬衫领子,抽身退了一步站好:“其实我昨天就一直想问你,他在小山居的时候,说我和你是他最后的亲人了。那他的母亲?”
“她母亲接受了隐秘的1年治疗,但是癌细胞扩散的太快,最终还是病逝了。我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回滨城的第3个月了。”沈愚的表情,带着平日里见不到的怅然愁绪,我不由地问:“既然是这样可怜的孩子,你也喜欢他。为什么要切断和他的联系,两年的时间都不让他找到我们?”
沈愚的嘴角抿了抿,眼神飘忽至窗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神情中竟然藏着伤心。他极少露出这样的表情,上一次见他这样,还是在他的毕业典礼之后。那一日,天气阴测测的,他从学校一路骑着单车,沿着海岸线公路骑行,来回路过两次02号所都没进去。沈爹说他状态不对,让我一路跟着他。他很久之后才注意到我,回头看我的那一眼,就是这样的空蒙伤心。那时我第一次见他这样伤心,一个眼神就把我唬住了,生怕他有什么想不开,便好心好意伸出手揽住了他。
虽然这样说有些诡异,但我总觉得,从那时候开始,我和他之间多了一层人与机器人之间不常有的感情牵绊,至于这牵绊究竟是什么,我也琢磨不透,时间久了便不再琢磨。只是,我只喜欢他朝气蓬勃的样子,尽管他多数情况都会气到我,但是我还是喜欢他眼神灵动,内心鲜活。
我毕竟仁慈,还是伸手抚了抚他的肩膀,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能够理解,说:“实在不好开口,就别说了吧。”
沈愚的拖鞋一下一下打在木质地板上,发出“哒哒哒”的声响。我跟着沈愚的节奏下楼,看见沈爹和孙爹加上齐轩,三个人坐在沙发上谈笑风生,不知道齐轩说了什么,竟能把沈爹逗得开怀大笑。沈爹也极少这么热情,不仅拿出了自己珍藏了数月的碧螺春,还把他珍藏多年的茶具拿了出来,准备和这孩子饭后品茶。他言笑晏晏地对齐轩说:“好孩子,你从那么远的地方来,也是不容易。既然来了就多在这里住两天,鱼儿带回家的朋友你可是第一个呢。”
“真的啊?”齐轩害羞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千真万确!毕竟我们鱼儿天资优秀,只是脾气不太迎合主流而已,那些孩子不跟我们家鱼儿交往的,全都没有眼光。”孙爹捧着冒着热气的茶杯,本来还是笑眯眯的,被沈爹眼风一扫,立即收住了满脸真诚的赞美。
沈爹这样,我倒是理解,毕竟你去同谁说一个人从小到大没有朋友,人家都会怀疑是不是这个人本身有什么问题。真不是我胡说,沈愚他们学校至今流传着他的传说。一开始说的最多的无非是他长得俊、成绩好,中规中矩没什么不良嗜好。后来不知怎么了,传着传着就变了味儿,谈论他样貌和成绩的少了,传他脾气古怪、傲慢无理的越来越多。至于如今他在智能机器人方面的显着成就,根本提都懒得提。最后年轻的学生们都只知道:几年前姓沈的那个什么少年天才啊,除成绩好一无是处。
为了这件事,沈愚母校的校长还亲自在官方账号发文,为他正名,不仅如此,还亲自登门邀请,希望沈愚能回母校做一个演讲。用实际行动证明谣传的荒谬,但是被沈愚婉拒。此番之后,那校长似乎也被他气到了,也就不再上门。
说实话,作为一个实事求是的机,我并不喜欢别人凭空污蔑沈愚,尽管他有千般不好,却是有着万般的好。纵使他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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