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不清楚了?这么大的事情一句记不清楚就完了?”很明显楚南辞不信。
“回大人,小的确实记不太清楚了。”
楚南辞眼眸深冷道,“那好,来人,传仵作上堂。”
听到要唤仵作,薛冠玉与薛川两人手心的汗更多了。
不一会儿,仵作上堂。
“小人见过太守大人,不知大人叫小的来所为何事?”
“你就是柳县仵作?”
“正是小人。”
楚南辞:“郭采薇死时你可知情?”
此时,站在楚南辞身后的叶知秋突然悄悄离去,不知去了哪里。
“小的……”仵作低下头暗暗看了一眼薛冠玉,有些心虚慢道,“小的知道。”
郭采薇死的时候是在半夜,那时他正在睡觉根本就不知道此事。第二天才从薛川口中得知。
可县衙死了人,他身为仵作若是不知情,便是失职。追究下来不久他会受到惩罚,就连身为一县之长的薛冠玉也难逃干系。
楚南辞:“那你说说采薇到底是如何死的?”
“她……她自然是难产而死。”仵作将头埋得很低。
“你在撒谎。”
一道声音突然响起,众人寻声望去,只见叶知秋大步从公堂左侧走了出来,手里举过一本册子。
她将册子恭恭敬敬呈递给了楚南辞,禀明道,“太守大人,这是民女刚才在院子里搜到的《验尸录》,上面根本就没有采薇死后的验尸记录。”
大邑国各位县衙仵作手上,历来都有一本检验尸体的记录册,本子上会如实记录所有死者死后的详细记录情况。
可这上面,根本就没有采薇母子的记录。
楚南辞翻阅册子后,果然发现上面没有关于采薇的任何记录,也就是说采薇死后根本就没经过仵作检验,就给埋了。
而什么样的死因才不会让仵作留下痕迹?这其中必定没那么简单。
惊堂木一拍,喝声道:“大胆,竟敢在本太守面前撒谎。来人,给我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仵作年岁已大,一听说要挨板子立马吓得腿软,赶紧跪在地上磕头求饶,“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的……小的这也是被逼无奈啊。”
楚南辞闻言,抬手制止了上前捉拿他的衙役,问道:“被逼无奈?被何人所逼?”
“这……这……”仵作射射发抖看向薛冠玉。
对方立马阴狠着眸子,用警告的眼神看向他。
薛冠玉的狠毒他是知道的,比死了的前县长还要不近人情。若是自己出卖他,一定不会有好下场。可当下……
他在衙役干了几十年,太清楚那二十板子于他的骨架子而言,将意味着什么。
仵作正犹豫不决,然而楚南辞却没了耐心,“好,本官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珍惜。来人,给我打。”
“等等。”
那仵作心一横,将所有事情全都和盘托出,“太守大人,这一切都是县长指使小的干的。”
薛冠玉闻言,怒瞪着眼睛看向仵作,愤慨道:“你血口喷人,本官何时指使过你。太守大人,你千万不要听信他的谗言,他这是在污蔑小的。是他玩忽职守,小的根本就没有指使过他,请大人明鉴。”
仵作一听,刚才的愧疚之心立马半点也无,索性全都说了出来,“大人,小人所说乃句句属实。县长之所以不让我记录那采薇母子的死因,乃是因为那对母子的死根本就不是意外。而是……而是他杀。”
不是意外?
一语再次炸响公堂,门外的父老乡亲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安静。”楚南辞大声喝止道。
转而看向仵作,“将你所知道的如实禀告,若有半句虚假,本官定将你一同治罪。”
仵作赶紧道,“小的说,小的什么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