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满地银雪若是乘着夜色,该是怎样的逍遥缥缈。”
聂成从厅中出来,听到的就是李丹凤这句感慨。将胳膊上的狐裘大氅搭在李丹凤身上,眼睛扫一眼雪地,“该走了。”
“师兄,你为何不让人扫一条路出来?”感受到身后人的动作,李丹凤将衣服自己系好,又回身看他。
“昨日我已经辞退了下人。”
李丹凤挑眉,“去樱岳带回公主之后,你不打算回去为官?”
看李丹凤如此认真,聂成错过她的眼睛,“嗯。”
“将军,先生,我也准备好了!”不见其人先闻其声,声音平平无奇。再见其人,不如闻其声……赵志天一步步从不曾被破坏的雪地走进来,留下深浅的脚坑。
看一眼从门口向园内蜿蜒的坑,又看一眼脸上挂着“灿烂”二字的赵志天,再想到三日前,李丹凤就嗟悔无及。
“樱岳。”这是那日李丹凤在一众武妓前恍恍惚惚吐露的第一句话。
孰料赵志天却兴趣盎然,“樱岳?听说那里外族聚居,颇有特色,虽民风彪悍,各大家族盘守倒也不乱,其中以沐家为首。”
赵志天眉眼一弯,“若是……”
“赵大人还是好生为官,报效朝廷才是。”聂成及时打断他,眉心有些沉闷。帮赵志天复位世袭官职以示感谢本是这次宴会的目的,启料李丹凤透露了去樱岳的事情。
“我和你,和将军,都是过命的交情啊……”看出聂成不愿带着自己,赵志天凄凄惨惨戚戚地娓娓道来。
见昔日部下如此境地,李丹凤官派作风猛涨,“去,去便是。”
……
立在厅外,师兄妹二人一动不动盯着大包小包的赵志天。
李丹凤保持着皮笑肉不笑的姿势,“师兄,我们现在反悔可好。”
“好。”聂成嘴角微微扯动。
“将军,这是我一月前给你造的匕首,如今出行,一道给你带来了。”行至跟前的赵志天从小包中掏出一把银铜缠线短弯刀,递给李丹凤。
李丹凤一惊,完全忽视来自聂成的眼神鄙视大法,接过短刀,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变成了:“这刀好生漂亮,趁手的很。谢谢。”
“对了,先生也有。”赵志天从大包中掏出一把白玉笛递给聂成,“先生有古琴,缺了笛来凑。”
李丹凤看好戏地望向赵志天,自小这个小师兄就从不收受“贿赂”,即便是师父,也拿这个徒弟无可奈何。
在李丹凤不可思议睁大的眼中,聂成不疾不徐接下那只玉笛,许久凝视,“谢谢。”
李丹凤难以置信地从聂成手中一把夺过玉笛,观摩上许久,除了通透些,顺滑些,无甚稀奇啊!
“这把玉笛是当年沐音在沐家所持,我爹因机缘巧合买下了它。”赵志天解释道。
李丹凤挑眉,“沐音?”
聂成看一眼地上一方干净的雪,抬头道:“我们先上马车再详谈。”
李丹凤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捧着那只玉笛,像是在思念什么人。
上了马车,在拥挤的空间内,李丹凤屁股下还垫着一个包袱。
“这么多包裹,你这是不准备当官了?”李丹凤出言调侃,“这刀放在马车上再给我便是,你还……”李丹凤突然意识到什么,拿着那柄短刀笑的无奈。
李丹凤再看一眼同被贿赂的聂成安然如故,也便释怀了,“沐音是谁?”
“沐音便是樱岳沐家上一代轰动四国的音律才子。他虽是男人,却美得出奇,明眸皓齿,眼含星月,三千青丝飘荡,一曲长安陵但叫人生死追随。”赵志天感叹着,好像那沐音便是他直达心底的美人。
“上一代?”
“沐音本是沐家嫡出大少爷,音律天下无双,和世家小姐联姻。可后来被毒医普林孙灵萧拐走,二人下场皆惨淡。听闻沐音被孙灵萧下毒害死,孙灵萧得了疯症最后带着女儿失踪。”赵志天看李丹凤听得入迷,又嘿嘿一笑,“听闻那小姑娘……”
听到此处,聂成突然出言打断,“你见过?”
赵志天憨笑憨笑,“不曾。”
“孙灵萧?”一旁的李丹凤独自嘟囔着。
“若是记得不错,我还欠你一个故事。”聂成忍下想一脚踢飞赵志天的冲动,把玩着手中的玉笛道。
“我回去也有查过此事,传言祈国庆皇后驾狼而来,是祈国外族进奉的圣女。祈帝暴虐,圣女奉天命亡祈国,最后被当朝太师所杀,以护祈国。先生那日所言,莫非另有隐情?”
赵志天注意力果真被转移,不再纠结沐音和孙灵萧的姑娘云云。
聂成慢慢讲着,这个故事。“祈国庆皇后实则先室遗孤,背负着弑君的使命。勾结当朝太师驾狼入宫,日渐得宠。此女给祈帝下蛊嫁祸先皇后,又献久黍治祈帝,得以上位皇后。
此后庆皇后以预防为名,为祈帝每日进补久黍。久黍生性霸道,以血液滋养,若是大量使用,根茎霸道蔓延生长,不断汲取宿主身体养分。
宿主瞳孔中若是能看到一朵花的模样时,便是此人一命归西之时。”
赵志天感叹这女人毒蝎心肠时,李丹凤却不以为意,“被毒害的过程,身体总是会有不适,稍微一查便知。祈帝甘愿死在温柔乡,亲自将美人计配合的天衣无缝,如此与世长辞亦是情理之中。”
“有记录说,祈帝曾派人出使外族,还带回久黍。弥留之际,他还曾说过一句‘朕峥嵘半生,如今进退维艰。’”聂成声音不高,却足以让这个马车同窗外一般,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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