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荡大街家家窗门紧闭,贴近墙壁的呼喊声和拍打声很微弱,微弱到马车行过的轱辘声都能将其盖过。
郁欢蹙眉,提着裙角下了马车,朝护卫吩咐道:“去看看怎么回事。”
她出行只要备车定是有六个护卫保驾护航的,虽说在天子脚下鲜少有人敢行凶犯案,但郁府的排面还是要有的。
为首的两个护卫对了对眼神,都很默契地把手摁在剑柄上,急急跑到那屋子门前,使劲拍了拍门,“开门,里边什么情况?”
院里静了一下,哭喊的女人像是寻到了救命的稻草,声音愈发大了:“救我!救我!”
郁欢抬手示意护卫踹门,大门应声而倒,掀起一阵飞尘,前院里一个人影都没见着,穿过回廊,刚看见黑衣人的影子一道光影便直直朝她飞来。
“小姐小心!”最靠近郁欢的护卫反应最快,一剑挡住了射过来的匕首,而后将人好好护在身后,眼睛扫过面前的四个黑衣人,以及他们身后浑身是血的女人,“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出手狠辣,你们是什么人?”
黑衣男子嗓音粗犷态度嚣张,见着突然出现的他们丝毫不慌张,“这么爱多管闲事,那你们就先下地狱去等她吧。”
他大喝一声,“上!”一个回手把那女人扯到自己身前,剑锋卡在她的脖颈处。
护卫们及时反应过来和黑衣人扭打在一起,郁欢拧着手帕捂住鼻子,毫不掩饰嫌弃厌烦的脸色,那些鲜血都溅到了她衣裙上,她漠然道:“放人,饶你一命。”
若不是当众她无法出手,这些人哪能多活这几息。
“呸!”寡不敌众,黑衣人挟持着女人的手微微有些颤抖,边说边朝后退,“谁要敢过来,我就杀了这贱娘门!”
他又不是傻子,他们是来救人的,只有人质在他手里,他才有一线生机。
率先冲锋的三个黑衣人已经没了生息,躺在地上血流满院,护卫中也有一人不幸殒命,双方就这样僵持着,初夏在郁欢耳边低语道:“小姐,是一群亡命之徒,身上有受刑的痕迹。”
她观察入微,这三个人出手毫无章法,却杀气十足,眼睛里丝毫没有对死亡的畏惧,打斗时被砍破衣服露出皮肤,上边全是在牢里受刑的痕迹,有一个胸口处还印着红印,一猜便知是死囚犯。
郁欢不紧不慢地逼近那个黑衣人,哪怕那女人的脖颈处已经渗出了鲜血也没有停下脚步,护卫们握着剑小心翼翼地跟在她身后。
“再动我就杀了她!”黑衣人眼里流露出明显的恐惧,他不像那三个人,他害怕,“停下!我他吗叫你们别...”话还未说完他手里的剑便落在了地上,右手臂传来的剧痛让他止不住嚎叫起来。
护卫见机冲过去把人质从他怀里扯出来,又把他摁住,摘下面纱,一阵检查后呈给郁欢一个印有唐字的木牌,“小姐,怎么处置?”
女人得救后腿软跪在地上一直磕头,“谢谢小姐。”
郁欢紧盯着木牌上的唐字,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为了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何必如此大费周折,悄悄地把事办了不就行了嘛,“先留着。”
她看了眼初夏,很显然这丫头和她的想法不谋而合,如果目标不是这个女人呢?
初夏俯下身问道:“这里还有别的人吗?”
那女人跪在地上还在后怕中还没从恐惧里回过神来,先是摇摇头又是点头,恍然道:“有,有,她在,她在另一边屋里。”
她手指着相反方向,在护卫的搀扶下勉强站稳脚跟,她不是受伤了,只是害怕得腿软,一时半会根本提不上劲,“你们快去,往回走穿过回廊,最左边的屋子里。”
留下两个护卫守着那黑衣人,郁欢便往她口中所说的方向赶去。
一脚踹开屋门,只见男子欺身压在女子身上,听闻这动静才站端转过身来,郁欢这才看清衣衫不整的唐蓁蓁被绑在木凳上,嘴里被塞了棉布,眼里满是绝望,而那个男子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都转过去。”郁欢几乎是在看清唐蓁蓁脸的那一刻便立马下了令,她咬牙道:“唐寅飞...你真是猪狗不如啊。”
从前世的传闻便能猜出唐蓁蓁是多么清高的性子,她此时衣衫不整胸前大好风光,锁骨处尽是恶心的牙印口水印,好在还没进行到最后一步,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