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煦如遭雷亟,头皮发麻地再次看向柯俊远面具上那张诡异的森白尖齿。
彼时舞曲进到最后一节,又到了交换舞伴的时间,两人四目相对的一瞬,便被人分别拽向左右两边。
“真是稀奇,”羽毛面具下,柯明骁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从小到大都很少红眼圈的人,这几天倒是变成小哭包了,动不动就掉眼泪。”
柯俊远想撇过头去,却被柯明骁强行扳了回来。
“怎么?就那么喜欢他?”
柯明骁用力把住他的脖子,逼他直视自己的眼睛。
“别忘了你现在变成这样,有一半是他的功劳。你还眼巴巴地看着他做什么,指望他来救你吗?!”
柯俊远不能说话,只能满眼愤恨地瞪着面前的人。
“对,你就要这么看着我,我才是唯一能救你的人,”柯明骁按住他暴起的额头青筋,“如果眼神能放得更和善一点,我会更高兴。”
一曲结束,柯明骁拽着柯俊远走向舞池不远处的休息区,将人按坐在沙发里。
“看你,憋得眼睛都充血了,想让我给你解开吗?”
柯俊远不摇头,也不点头,只是依旧情绪激动、眼含泪光地瞪着柯明骁。
柯明骁视若无睹,风度翩翩地向路过的一位女士借了一管口红。
他拔掉盖子,拧出一小截艳红的膏体,放到鼻下闻了闻,随即满意地挑了下眉,探手伸向柯俊远的脑后。
“别乱动,也别乱叫,你也知道你现在的样子也有多吓人,万一惊扰到客人,可就不好了。”
柯明骁轻声警告他,伴随着一道细微的“咔哒”声,那张紧紧箍住柯俊远脖子与下颌的面具倏然一松。
柯俊远吃痛地发出几声呜咽,胸口急促而剧烈地起伏着,似乎是想将更多新鲜的氧气吸入肺里。
只是每次呼吸,他的喉咙都无比刺痛,像台报废的旧电视,勉强开机却只能发出嘶哑的沙沙声。
下巴被猛地钳住,他避无可避,再次对上柯明骁那双令他憎恶的眼睛。
柯明骁为他擦去下巴上沾了血色的涎水,左右打量了一番他唇边还未愈合的刀伤。
“好像又裂开了一点,再这样下去,估计要留疤了。”
他皱起眉,一副颇为苦恼的样子,好像这三天来,反复将各种东西塞进柯俊远嘴中,将刚要愈合的唇角又撑裂的人不是他一样。
“不过没关系,男人留点疤不算什么大事,你要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哥帮你报仇。”
柯俊远眼底的恨意更强烈了,可柯明骁并不在意,而是抬高他的下巴,将拧出的口红按上了他的嘴唇。
柯俊远努力偏头躲了一下,口红在他的唇角留下一道鲜明的红痕。
柯明骁沉下脸,强行将他压在沙发里,死死按住他的脑袋,用掉半管口红,不仅给柯俊远画了个诡异的唇妆,还将他脸上的伤痕一并遮住了。
宴会厅里跳舞的跳舞,喝酒的喝酒,很少有人会注意到角落里这对柯氏兄弟的针锋相对,即便看到了,也没人愿意多事,只默默端着酒杯走开。
唯有钟煦,怔怔地站在舞池边看着这一切。
忽然,他劈手夺过仇野手中的香槟,一饮而尽,而后径直朝大门口走去。
仇野问:“这就要走了吗?”
钟煦头也不回,也不作声,出了大厅门口甩掉头上的面具,满脸泪痕地继续往外走。
仇野就一直沉默地跟在他身后。
没多久,街上飘起了雪花,打着旋落在头发和脸上,冰冰凉凉的,终于将钟煦过热的大脑降下温度。
他脚步一顿,又忽然折身往回走,经过仇野身边时也没停,甚至连眼神都没分给他一下,直接上了那辆一直缓速跟在他身后的大切诺基。
仇野淡淡一笑,让代驾司机下车,自己坐进驾驶位,发动车子,带人回别墅。
一路上,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雪越下越大,在车灯照射下纷纷扬扬的,很快在路面上铺了一层浅白色。上山的柏油路上,有两道新鲜轧出的车胎痕迹,一直延伸到庄园入口,出现了一辆熄火的黑色轿车。
蒋文安撑着一把伞,笔直地站在车边,不知道已经等了多久。
仇野故意用车灯晃了下他的眼睛,然后对钟煦说:“你先回家等我。”
钟煦仍是一声不吭,下车后,也没跟蒋文安打招呼,只随便扫了一眼他身边的黑色轿车,隐约见到后座上似乎还坐着个人,便大步朝别墅内走去。
仇野随即也下了车,这时蒋文安已恭敬地拉开车门,将落了一层薄薄积雪的伞倾到车边。
一根拐杖率先伸出车门,然后才是一双因为年迈而略显吃力的腿。
仇野见状笑道:“下雪路滑,您不在家好好躺着,跑这里来做什么?万一摔了,那我可要担心了。”
“担心什么?担心我死不了吗?”
仇锐达已年近七十,声音再不似从前那样雄厚有力,说两句话就忍不住要咳嗽。尤其是看到仇野脸上的笑容,更是气不打一出来,情绪激动地挥了下拐杖,重重砸在仇野的膝盖后弯处。
仇野沉下脸,又一棍子挥过来,他没有站稳,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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