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后来还是垂头丧气地回去了,但每天都掐着时间,悄悄跟着薛枞,看到他进入公寓楼道才离开。一连几日,把公司里的事都疏忽了。周玉琪还指望着他接手沈易手中的股份,见他平日魂不守舍,便不准他出去乱逛了。
薛枞恢复了正常的工作,也抽出余暇来进行双腿的复健,最初的疼痛已经过去,状况好的时候,他的小腿也可以进行一些幅度很微小的动作。
而另一边,路衡谦却有些头疼。他已经是本月的第五次,去酒吧里拖孟南帆回家了,这也是来自于孟南帆妈妈的嘱托。
自从孟南帆搬出去自己住,她每周都会抽一天去看看他,顺便带去煲好的汤给他补补身体,结果这次却撞见孟南帆裹着毛毯蜷在沙发脚下,还以为他又出了什么事,走近才发现,他竟是喝醉了。
孟南帆被吵醒,只笑眯眯地解释为“最近找不到灵感”,还让妈妈不要担心,却仍被她看出端倪,便拜托了一向沉稳可靠的路衡谦去管管他。
路衡谦在这当口临危受命,心情也很复杂。
孟南帆虽偶尔小酌,但向来节制,不太碰烈酒,这回也不知怎么了,次次都拿着度数高的灌。
“孟南帆,”路衡谦看着他面前的空酒杯皱眉,扯着他的衣领逼他抬起头来:“你是真疯了吗?”
孟南帆睁开眼睛,眼神却很清明,他把路衡谦的手拂下去,轻轻笑了笑:“什么事就激动成这样。”
“你想酒精中毒是不是?”路衡谦很少见地对他冷声道,“要真有什么病就去治,看看你现在像什么话。”
孟南帆作为画家,在衣饰的搭配上维持着相当的品味,他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也挑不出什么错来:“挺好的啊。”
路衡谦直接将他还剩半杯的Absinthe倒在了地上,孟南帆往旁边躲了一下,才没有被倾倒的液体沾湿。他看见周围已经有人议论了,才不赞同地对路衡谦道:“脾气真臭。”
“回去。”路衡谦盯着他。
孟南帆耸了耸肩膀,跟他谈起条件:“好吧,我回去……那你先帮我把他送走,我没法开车。”
路衡谦这才注意到,孟南帆的对面,坐着比他先一步找到这里的程煜。但这人显然是来添乱的,他的桌前也空了个杯子,旁边放着瓶度数不算太高的红酒。
路衡谦看了眼醉得瘫软的程煜,很嫌弃地不愿意碰他,便让孟南帆把他推醒,才对程煜道,“起来,”又叫上孟南帆,“你们一起回去。”
孟南帆还记得上回醉酒,这人跑到自己房间闹腾的事:“我等会儿随便去找个酒店睡。”
“那你不如直接把他扔了。”路衡谦对程煜是半点好感也没。
“你看他醉成这样,自己留在外面合适吗?”
“那你留在这儿等我,”路衡谦经过之前的事,也大概知道他所说的“不合适”是怎么不合适,“送完他,我回来接你。”
“我哪里还需要劳你操心。”孟南帆笑道。
路衡谦虽然铁了心要回来接他,但当务之急是指使孟南帆把程煜弄到车上去,便对孟南帆道:“你去扶他。”
孟南帆扶了一把,程煜就往他身上倒,逼得孟南帆都往后退了好几步。
路衡谦也看出了猫腻,见程煜又往孟南帆身上蹭,直接把孟南帆往旁拉了一把,程煜眼看就要扑空,路衡谦却拦着孟南帆不让扶。
“废物,站都不会吗?”
程煜一听这冷冰冰的声音,本就不算醉得厉害得头脑立刻清醒了。他求助地看了眼孟南帆。
孟南帆却想着什么心事似的,没功夫搭理他。程煜只好在路衡谦阴沉沉的目光里上了车,很留恋地回了几次头。
但孟南帆早就回到了酒吧。
可能路衡谦说得没错,他真的得了某种病,至少酒精成瘾是跑不了了。
没有遭到路衡谦毒手的Tequila还摆在桌上,被他一饮而尽,和着一大口盐,带来从喉咙到神经的烧灼感。
是不是只剩本能的时候,深埋于灵魂的躁动,才会被什么轻轻抚平。
他似乎在思考并不存在的问题,思念并不存在的人。
似乎是醉了,孟南帆将头搁在自己的小臂上,不久之后,被服务生关切地拍了拍肩膀:“先生,您还好吗?”
他桌前的酒杯空得实在是太快了,度数也都不低。酒吧不想闹出个送急诊的客人来,便差人过来问候一声。
孟南帆抬起头,却看不出酒醉的神色,见他着急,还安抚地一笑:“能把手机借我一下吗?”
那服务生楞了一下:“好。”
孟南帆拨通了一个号码,没等对方说话,便开口道:“你可以来接我吗?”
那边沉默了。
在对方即将挂断电话之前,孟南帆又轻轻叹了口气,道:“我好像,快要死在这里了。”
也不等对方再反应,便又趴回了桌上。
服务生都被这变故惊了一下,哆哆嗦嗦地探了客人的鼻息,见一切正常,才回过神来,又听见话筒里仍有声音,便接过手机,有些不稳地报出地址:“我们这里是……”
“他还好吗?”
对方的声音很冷淡,服务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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