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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玻璃上滑落的水珠罢了,倏忽而逝。然而吻着心爱的人却是不一样的,是说不尽的爱和情义,表达不出的许多意思,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这样吻着她,才能释放一二。

他心里杂糅着对她的诸多感情,一时解不了的,他停下来看着她,她敏感的凝神望着他微微蹙起的眉头,情不自禁的伸手在他眉心抚了抚,他在想什么,为了什么忧心呢?她问他:“你怎么了?”

他摇了摇头,拥她入怀,在她耳边低声说着:“我是怪自己,没有早点找到你们。”

她也有些疑惑,他今天为什么忽然想起这件事来,于她而言,是过去了的事,不值得时时捧出来说给人听,她半是开解的对他说:“你那时并不知道孩子被我带走了,不能怪你的。”

他像是不能原谅自己,抱着她许久也不能解他的遗憾,他在她耳边叹了口气,终于松开她,看着她眼睛,情绪似乎好了一些,说:“我明天一早还要去一趟医院,父亲的手术还有一些事情要和苏医生商议,今晚就不走了,这里离医院近。”

方惟点头说:“好。”他其实很少在这里留宿,他是想着要结婚的,为她的风评着想,他得严于律己。

等他再去见延声的时候,他带了两瓶酒,他有许多话要问,关于方惟的。那段他不在她身边的日子,他迫切的想知道。他们在老聂的公寓里坐着,靠着一扇落地窗,边喝边聊。

延声说:“我在那间药铺里养了半年伤,后来人员转移,和组织就断了联系,在镇上耽搁了很长一段时间。那段时间里,正好可以照顾方惟和孩子。那时候,童童刚满周岁,还在学走路,非常好动,方惟总是等孩子睡了才能备课准备讲义,所以从我的窗口,能看到她房间的灯总是整个镇上熄得最晚的。有时候孩子病了,她彻夜亮着灯,第二天仍去上课,没有停下来的时候。”延声有时也很敬佩方惟这种精神,是受人所托但竭尽力也沉默不语的精神。

他娓娓讲述,说着方惟带着童童在小镇上的生活,是日升月落春雨冬雪,平淡里积攒起来的故事,是旁观者看着要一声叹息,当事人却顾着风雨兼程来不及嗟叹的故事。延声的酒量不及佟诚毅,他们各自喝着,并不劝酒,他脸上渐渐泛红起来,他放下酒杯,说:“我想起一件趣事来,说给你听。”

“镇上的人都以为方惟是独身带着孩子的寡妇,那地方,死了男人的寡妇也多,不足为奇。住的久了,方老师名声很好,就有好事的大娘上门来替她说人,你懂我意思么?”延声向佟诚毅看了看,他此时有些酒沉,话也明显多起来。

佟诚毅会意点了点头,他知道是替她说媒的意思。

延声抬头,他说:“她推脱不掉,我留她在药铺里回避。后来次数多了,总是躲也不是办法。她从镇子边上一家鞭炮厂里要了一只大狗来,拴在家门口,还在门口立了牌子,上面写着“内有恶犬,生人勿近;咬死咬伤,概不负责。””他说完看着佟诚毅,自顾自的笑了,接着道:“那以后,果然再没人上门了。”

佟诚毅也笑了,是浅淡的笑,替方惟在没有办法里想出的办法笑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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