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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芳知道方惟的事,已经是两天后了,她是回学校来销假,问起来,程老师拿了那张从布告栏里撕下来的公告给她看,她一个没站稳,跌在椅子里。

待醒过神来,她飞奔着往方惟家跑去,正午的马路上,能看到一位穿着鲜艳的丁香色湖绸旗袍的姑娘,跑得后襟飞起。她冲到她家大门口,用力拍着大门“方惟,方惟,开门啊。”徒劳的叫着。

终于叫累了,她捏着那张纸,执着的站在门口,她觉得她是掉进别人的陷阱里去了,做了帮凶,害了自己最好的朋友。她悔得恨不能一头撞死,一边想着,一边生出无穷的怒火。

她发起恨来。

一辆汽车开到佟家大门口,清芳从车上冲下来,头也不回的往佟诚毅的书房里跑去,身后跟着追出来的飞鸣。

她径直闯进佟诚毅书房里,佟诚毅正和二奶奶并几个管事的,商议订婚宴席的事情,突然,谢家少奶奶冲进来,他们都吃了一惊,愕然看着她。

清芳走得太急,出了汗,额发贴在头上,她愤然抬手抹了一把。毅然走到佟诚毅面前去,一开口,声音也气哑了:“你到底和方惟有什么仇怨?你为什么要这样害她?”

佟诚毅倒是镇定的,他看了看情绪写在脸上的清芳,一贯周的声音说:“表弟妹来了,先坐。我这里还有事”又转头吩咐:“阿四,倒茶。”

清芳眼圈也红了,她虽弄堂里长大,却从小跟着哥哥读书,没有学会弄堂里左右吵架的那一套好本事,现在正恨着,这世上最恶毒的词她知道的太少。

她不肯坐,站在佟诚毅书桌前,发着狠道:“你果然是贵人事忙,害了人还能在这云淡风轻的坐着。”

佟二奶奶揣着看好戏的心,剜了清芳一眼,低声嘀咕:“这表少奶奶可是发了昏了。”

清芳也毫不示弱的回看她一眼,二奶奶向后倾了倾。她对着佟诚毅,又说:“方惟到底对你们佟家是有情有义的,救过你们家的孩子不是么?何以你要这样对她,始乱终弃朝秦暮楚也就罢了,还要害她身败名裂。杀人不过刀一把,你这是非要逼死她么?”

她一声声质问着他,“以怨报德,佟诚毅,你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佟诚毅听她句句是怒火,越说越狠烈,并不怎么动容,误解和骂名他背负了一箩筐,再多些也无妨。

他微微起身,欲抬手引她去偏厅。

清芳正是气急攻心的时候,一扬手甩开了,飞鸣正走进来,急着跑过来挡在清芳跟前,向佟诚毅劝道:“大表哥、大表哥,慢慢说慢慢说啊。”

这里算是吵起来了,二奶奶虽舍不得这一出好戏,但还是缓缓起身和旁的几个人知趣的告辞出去了。

“没见过你们这样的,当初不是你几番找我,请我帮忙,我怎会去骗自己的朋友,我怎么会去做你们的帮凶。你们回过头来就反咬一口,姘居!谁姘居了!这样的话你们怎么说得出口……”清芳只顾控诉着,佟诚毅向后让了让,却也听出了不对的话。

“什么姘居?”他脸色也沉下来。

“哼!”清芳听他问着,不禁冷笑:“你是做戏做惯了,台上台下都扮着,不累得慌么?”飞鸣在旁听着她说的话,心怦怦直跳。

清芳却毫不停顿的继续着:“如今还装什么?都贴到大门口去了,还要藏着么?这房子的事,方惟从头到尾一个字也不知道,不是你们自己,这样恶毒的话,谁又说得出?还装不知情么?”

佟诚毅起了疑心的,他不自觉的上前了一步:“什么话?方惟怎么了?”

见他还在端着,清芳火气燃到眉心上来,她扯出那张告示,直摔到佟诚毅脸上去,“什么话?这些话,这是诽谤是诬蔑是陷害,你们都该下狱。”她恨得不知如何是好。

佟诚毅已经顾不上计较她说了什么,他快速的扫过那告示上的文字和图片,心一下子沉了下去,是他大意了疏于防范,害了方惟,他以为姚静雅不过是个单纯的富家千金,会的不过是撒撒娇发发嗲而已,然而她不是傻的,女人堆里争斗的一套,她也样样都会。

他此时无暇思量谁是谁非,赶着问清芳:“方惟呢?人在哪儿?”

清芳彻底服了佟诚毅这套演技,摇着头感叹说:“方惟?你还想得起问她?她被你们这背后一刀,捅得背过气去了!”

“她在哪儿?”他失去了耐心,吼起来。

他突然高声,把清芳镇住了一瞬,她旋即笑了,看了看他,说:“她在哪儿,我都不会告诉你的,你永远也别想找到她。”说完有了一丝报复的快意,忽然觉得自己也不会找到她了,她这两天本来还想着在方惟家附近找房子与她做邻居呢,想到这儿,不觉要渗出泪来。

“阿四,备车。”佟诚毅低声吩咐着,人似乎还在另一片天地里,没回过神儿来,踉跄的奔出门去。

他径直冲上楼,书房、睡房、客房,一间间开过去,是人去楼空,也是物是人非。他来不及感伤,在她书房里困兽般转了一圈,回身又冲下楼,扬声叫阿四:“开车,去利德书店。”

延声正接待两个来买书的青年,笑吟吟的,见佟诚毅急匆匆跨进来,他娴雅的抬手示意他往后堂去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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