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宿,把他抱……”
“算了,本王自己来吧。”顾钧泽想起燕宁修现在的身份,就算是男儿身也不大方便让外人接触。
抱着一身是血的燕宁修走到浮天苑,青芒已经准备妥当的在屋内等候。
“燕……夫人现在不便入水,你们快把他清理干净,动作麻利点。”顾钧泽吩咐道。
“是。”
黄梨和绿苹一人端着水一人拿着帕子,青芒把除了顾钧泽以外的人都清出去,手脚轻柔的剪开燕宁修被血浸染的湿哒哒的衣裳。
顾钧泽本也想出去的,那股浓重的血腥味真叫他作呕。他自己也被沾了满身的血斑,双手都是黏糊糊的血。
但他没动,就在床头看着。
帝王之无情冷血,他必须要牢牢记在骨子里。哪怕,那人是他的亲生父亲。
燕氏一族开国以来为国捐躯两三百人,其中直系就有百余人。
眼前躺着的人还未弱冠,却已身经百战。脱下衣服,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触目惊心。
顾钧泽并不是个热心政治的人,甚至想远离朝堂。
但并不代表他就是个傻子,这只是一场政治风波,燕氏不知潋其锋芒,才招致了这一场灭族之祸。
青芒很快就将燕宁修的衣服换好,身上也擦的干干净净。
顾钧泽此时才仔细的端详起燕宁修的脸,燕宁修的母亲书贤夫人乃是北地世家望族的名门闺秀,一生低调,鲜少出现在众人面前。
只流出一幅绝世之画,被当今圣上看到,不由抚须称赞其“天下女子,莫能及也”。
此时顾钧泽看燕宁修,也只能用“天下男子,莫能及也”来形容。
他面色苍白,却更显得五官如一副意境优美的山水画。眉峰锐利,山根耸起,上唇抱着一个小小的诱人唇珠,肤凝若玉。
怪不得会夹道而行,掷果盈车了。
“青芒,你立刻去几个信得过的、手脚灵活的人过来照顾燕夫人。”顾钧泽吩咐道。
青芒点头称是。
“黄梨、绿苹,这段时间你们就暂时先在浮天院看顾着。”
“是。”
“本王还有事,先行一步。”顾钧泽吩咐完就准备离开。
哪防还没走到门口就被一阵呻/吟吸引住,他回头,黄梨和绿苹正紧张地在床边看着他。
“怎么回事?”顾钧泽走回去。
黄梨会些医术却不精,隔着纱布摸脉摸了半天也没摸出来。
燕宁修这会儿身都开始泛红,额头上顿时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
他嘴里无意识的呻吟着,顾钧泽稍一查看,心就完沉了下来。
很明显,有人给他下了情/药!
是谁想在这个关头害死他!
希望这只是一般的情人醉,要是销魂散……
“黄梨,去拿冰水来。”顾钧泽伸手去摸他的头,烫的惊人。
“来了。”黄梨把冰水浸过的帕子叠好搭在燕宁修头上,他的躁动似乎被平息了一阵,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加汹涌的情态。
顾钧泽重色重欲,什么花样都玩过,是以在身边照顾他的侍女也不是不知事的。
她见状,有些惊骇的望着顾钧泽。
只听见他从牙缝里吐出三个字:“销魂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