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羽在宝瓶叫第一声的时候就醒了，他又耐着性子听了第二句，确定不是错觉之后一骨碌爬了起来。

“宝瓶，我的那根青玉簪子你给我放哪了？就是上次王爷赏我的那支!你快给我找找。”姜羽一边穿衣服一边吩咐道。

“公子，这呢这呢。”宝瓶从匣子里拿出那根通体盈绿簪子，簪在姜羽刚挽出的发髻上。

“姜公子，王爷来了。”门外的值夜二等丫头满脸喜色的喊道。

顾钧泽不等姜羽出来，直接推门而入。姜羽来不及穿好外衫，只得稍显狼狈的给顾钧泽行礼。

“王爷。”姜羽外面是一件浅蓝色的华服，彼时华服堪堪搭在他的肩头。他跪在暖黄色的豆灯下，面目柔和，灯光把他的剪影修饰的过分美丽，像一幅浓墨重彩的工笔画。

顾钧泽本来是单纯想找个人陪睡，好出一出心里这口被人嫌弃的气。结果一见这幅画面，立刻改变了心意。

“簪子很美。”顾钧泽把人拉起来，直接抱在怀里，“但是不及人美。”

姜羽顺势倒在顾钧泽怀里，眼底魅色无双。他原本只是绿馆的小倌，被顾钧泽看中之后赎身才脱离了那烟花之地，拥有了绿馆其他人不敢想象的荣华与尊重。

姜羽乖顺的服侍顾钧泽脱掉衣服，熟练的亲吻他的喉结和锁骨。无论外面人说九皇子如何废物，在他心里，他才是他真正的天。

卧房里只留下一盏明灯，浅蓝色的纱帐不知被谁的手扯下。床架摇摇晃晃，好像变成了一条船。

夏季的夜还是有些凉，宝瓶站在门外搓了搓手，笑容满面的想今天公子的心情一定会很好吧。

燕宁修把顾钧泽赶走之后再没睡着，他在想顾钧泽是不是太过孩子气。

这不好，一定得改。

闭眼凝神静气了半晌，燕宁修放弃睡觉，叫青芒掌灯。

“夫人，你肚子饿吗？小厨房里温着人参鸡汤，喝一点吧。”

燕宁修这一睡又是两天，青芒怕他醒来饿，厨房里就一直备着各种药膳。

青芒这么一说，肚子是有些饿了。燕宁修点点头，青芒把他扶起来之后，麻利的出去张罗了。

用粗盐细细漱口，再含一口馥郁芬芳的混合花露然后吐掉。

刚开始的时候燕宁修本来想拒绝后一道工序的。花露？那不是女人用的吗？可青芒竟然很坚定：“夫人，我家王爷也是这样的。夫人完不用介怀，大夫说这样每日含漱可以更好的保护牙齿。”

燕宁修觉得也没必要在这上面纠结，也就应了。

洗脸的工序就更复杂了，燕宁修断然的拒绝掉擦脸后的三四道工序，坚定的表示不用了。

青芒见他坚持，也就不再劝说。

吃了人参鸡汤，燕宁修感觉身体暖了不少。

青芒蹲在床边，给他捏腿。

“青芒，你跟着顾钧泽多久了？”

“十五年了，”青芒笑着说，“我娘是王爷的乳母。后来我娘病逝了，我就一直跟在王爷身边。”

“黄梨和绿苹呢？她们也是？”

“黄梨是被卖进宫里当小宫女的，绿苹是分府以后才来的。黄梨一直带着她，把她当妹妹。”

青芒无疑是个聪慧的丫头，虽然他跟顾钧泽之间的交易并没有告知除了言衡以外的任何人，但燕宁修怀疑她已经隐隐约约明白了什么，所以才会如此的恭敬和坦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