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青芒说，杨细是当年顾钧泽的乳母之一，如今也跟了出来做秦王府的管事嬷嬷。

用完午膳，燕宁修跟顾钧泽去了正厅。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一个身材高大壮硕，满面红光的嬷嬷便走了进来。

“老奴见过王爷，夫人。”

“嬷嬷不用多礼。”

燕宁修还是第一次见到杨细，她看起来精神矍铄，走起来步步生风，一点也不像五六十岁的老婆子。

“王爷，老奴这几天在底下的庄子转了一圈，挑了五个人上来，还请王爷过目。”杨细说完，朝外面呼喊了一声。接着，五个女孩便低着头依次走了进来。

几个女孩在杨细的授意下都报上了名字，顾钧泽只随意的扫了一眼，便朝燕宁修递了个眼神，让他挑人。

五个女孩年纪都不大，十五六岁，干净的农户姑娘。

“最右边那个，招娣，留下来吧。”燕宁修依照自己的直觉选了一个。

女孩见自己被选中，强忍兴奋，立刻跪下道谢。

顾钧泽点点头：“我这里不缺人，其他的嬷嬷自己看着安排吧。”

“是，老奴告退。”杨细说完，又领着其他四人出去了。

“招娣……这个名字好土。”顾钧泽毫不留情的笑道，“哎，燕宁修，你真的要让她叫这个名字吗？”

农家女儿叫这个名字的多得是，不过像顾钧泽这种一直活在象牙塔顶端的人不知道也正常。燕宁修现在懒得在一个名字上费心思，他要做的事情太多。

“你要想改你改。”

“嗯……”顾钧泽托腮想了一下，想起昨天才吃了的特供荔枝，眼前一亮，“你就叫红荔好了。”

燕宁修额角一抽：“……你是打算开个果园子么？秦王殿下。”

挖苦也好，讽刺也罢，反正红荔的名字就这样定下了。

红荔是个手脚勤快的丫头，脑子虽然没有青芒灵光，但是老实纯善。默默做事，不该过问的，她一律缄口不言。

但红荔毕竟还小，也没什么经验，如今燕宁修这院子里的人越来越多，她一个人掌握不了场面。青芒主动要求留下，顾钧泽想了想，只好忍痛割爱，顺道又拨了两个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暗卫过去。

“柳戈和刑宇，哦，还有赵宿，他们跟青芒黄梨一样，都是自己人。”顾钧泽道。

“你的自己人是什么意思？”这个偌大的秦王府简直就像一张洞眼大到夸张的渔网，不管是妖魔鬼怪还是小鱼小虾恨不得都可以畅行无阻。燕宁修不止一次告诫过顾钧泽让他暗地里加强秦王府的守卫，可这人完不听的。

说什么我秦王府没你想的那么不堪一击，别瞎操心之类的话……但其实燕宁修基本上每天晚上都可以感受到不同寻常的异动。

顾钧泽挑了挑眉，似乎对燕宁修的质疑有些不满道：“自己人的意思是不用担心他们是别人的人。”

废话。

燕宁修把脸一撇，不想再理他。

“柳戈和邢宇是我从襄城慈幼局抱回来的，赵宿是管家的儿子。”顾钧泽拿着燕宁修口述他自己听写下的剑谱坐到他的贵妃榻前，“别动不动不理我呀，我剑谱背的差不多了，今天可以练剑吗？”

“……”

“燕宁修～”

“恶心!你再用这种语气叫我试试!”

顾钧泽无赖一笑，“你知道还有更恶心的……”

燕宁修在心里翻了白眼，重重的叹了口气道：“背我听听。”

“嗷，好嘞!”

欢呼雀跃的像个没心机的小孩。

但燕宁修知道，他不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