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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性事的痕迹还未清理,股间被撑开了半宿的后穴里仍含着面前这人射进去的精水,而他自己也泄了好几回,把床铺弄得一片狼藉。

这一切都在提醒着齐绍,昨夜他与贺希格是如何抵死缠绵、水乳交融。

若说他是真醉到糊涂了,也并不至于,他明明是可以推开对方的——但他没有。

齐绍亦定定地望着贺希格,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

满涨的情愫已快要从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溢了出来,贺希格终于不再拐弯抹角:“我早已钟情于你。”

他握住了齐绍的手,珍重而小心地问:“承煜,我只问你一句,你心里可有我?”

或许是贺希格的语气太过认真,让人不忍敷衍,齐绍不自禁地陷入了思考。

贺希格对他有意,他对贺希格呢?

厌恶自然是没有的,他感激贺希格的雪中送炭,欣赏对方的能力与手腕,但真要论情意……齐绍也说不出来。

他少时除了读书就是习武,自六岁做了靳奕的伴读,便终日伴着这个少年皇子,等到了知慕少艾的年纪,又遭逢剧变,千里投军。

齐老将军治下甚严,军中绝不许狎妓,也不许侵扰百姓,到了齐绍这里也是一样,偌大的军营里连半个女子也见不到。

齐绍同世间许多寻常男子一样,也曾想过要娶一个自己喜欢的女子为妻,不求门第多高,但求两心相知。

他会与她一同奉养母亲,抚育儿女,就像他的父亲母亲一样,举案齐眉,不离不弃。

然而外患未平,何以成家?齐绍只盼望着有朝一日能击退北狄,百姓不必再受战火之苦,有更多男子能与心爱的女子相守,安居乐业,丰衣足食。

他从没有放弃过他效忠的朝廷,朝廷却放弃了他,直到他奉旨“和亲”,娶妻生子终于再与他无关。

情爱二字,齐绍从未尝过,就连床笫间那些事,都是岱钦一手教会他的,所以也并不懂得到底何为钟情。

他久久不言,贺希格脸上的神情由期待到紧张,最终归于落寞:“我明白了。”

“抱歉,昨夜是我趁人之危。但我不后悔。”贺希格松开手,苦笑了一下,“若你怪我,想要我如何赔礼道歉,要打要骂,我都甘愿领受。”

齐绍见男人这样失落,心里却也颇不是滋味,下意识便开口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贺希格顿时又神色一振,齐绍垂下眼帘,瞥见自己赤裸的身体,耳根微红,默默拉了拉锦被。

他叹了口气,终是认认真真地回答道:“贺希格,我不讨厌你,但我不知道,我对你是否也如同你对我一般……我真的不知道。”

贺希格听罢,也并不逼齐绍继续作答,展颜一笑道:“承煜不讨厌我,便是我还有机会。若你现在想不明白,也不必急着给我答复,我愿意等你。”

他复又握上齐绍的双手,信誓旦旦道:“无论如何,此生必不负君。”

齐绍只觉得自己脸都快要烧了起来,好在贺希格很快就放开了他,起身下榻,披了外袍唤人打热水来沐浴,洗漱更衣。

眼下并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纵然要想明白,也要等到一切尘埃落定。

把心里那点乱七八糟的念头按下去,齐绍定了定神,也披衣下了榻。

昨夜叱罗王庭内欢饮达旦,今日睡到日上三竿的人也不在少数,不过贺希格还是一早便收拾齐整去见了叱罗王。

他借着岱钦的名头问了叱罗王许多军中事务、粮草与人马布置,另一边,齐绍则被兴冲冲跑来的塔娜公主拉到了马场上。

齐绍如今算是她的“未婚夫”,拗不过她央求,只得跟着她牵马进了那片栅栏围起的平坦空地。

场中已有人在策马驰骋,地上烟尘滚滚,马嘶声与呐喊声此起彼伏,齐绍远远看过去,见他们正骑着马在争抢一只去了四蹄的无头山羊,战况十分激烈。

塔娜翻身上马,一副兴奋的模样,转头向他解释道:“这是布兹卡谢,就是叼羊的意思,谁能把那山羊夺过手,丢到中间的高台上,谁就胜出。”

她说着,一挥马鞭便冲了出去,清脆的声音在风里飞扬:“这是勇士的游戏——陈玉,快来啊!”

眉目浓艳的少女一身红装似火,活泼得像只鸟儿,齐绍望着她的背影,还是忍着腰间的酸软与股间隐约的不适,跟在她身后纵马而出,一同加入了叼羊的战局。

贺希格来时看见的便是这样的场景,齐绍双手丢开缰绳,将马鞭咬在口中,整个人几乎半挂在雪白的骏马背上,抱着羊尸从你争我夺的包围中奋力挣脱出来。

就在所有人都将矛头转向齐绍,对他围追堵截时,他忽然从马上站了起来,高高地将那羊尸一抛,竟是稳稳地扔到了塔娜公主手上。

塔娜先是一怔,随后朝齐绍扬起一个笑脸,紧抱着羊尸转头催马狂奔。

她是草原的女儿,自小在马背上长大,骑马的功夫也不逊于男子,不过片刻之后,那二十余斤重的羊尸便被她狠狠抛上了高台。

“公主好身手!”

此情此景,马上诸人皆不吝赞叹,高声为公主欢呼,而塔娜眼中却只有远处骑着白马的齐绍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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